万晅和宋杏并不指出,只是询问老者:“老人家,这驿站只有你一人看顾?”
“回大人,草民是这儿看柴房喂马的,平日里驿站有差役老爷们管理。”
“他们人呢?”万晅语气淡淡,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威压。
宋杏暗自拿捏,心说这人摆官架子倒向来有一套。
“回大人,驿站的差役都病了。”老者一脸惶惧。万晅身着绯红官袍,一看便知是个大官,让他知道了这一整个驿站擅离职守,恐怕——
果然,万晅语气即刻沉了下来,眉一蹙,更显戾气,“荒唐!病也不会同一时间就全病了,其他人呢?”
老者慌忙跪下,战战兢兢:“大人息怒!其他,其他人......”
“其他人逃了......”
半个时辰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仁在万晅船上负手踱步。
刚刚那老者只说驿站中人都逃走了,旁的便不肯再说。众人也不好为难一位老人,只好回船上。万晅便邀兄妹二人来他船上吃饭。
宋杏在一旁桌子上默默吃花生米。
万晅手中拿着一封信函,批复后塞进了信筒,吩咐下人拿去系在信鸽腿上放飞。
“安人兄莫要担心,我会命人查清。”万晅声音清柔,一句话便安了宋仁的心。
宋杏把一碟花生米全咽下肚,“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
“举镇逃亡,一则天年灾害,二则山贼为害。既然这两都不是,又提到有人生病......”
万晅点头,接上了她未说完的话:“便是疫病爆发了。”
“只不知是什么病。”宋杏看着侍女上菜,“我们没用这里的食材做饭吧。水也确保都烧开过再用了?”
现在不明就里,可别先感染上了莫名其妙的怪病。许多传染病,例如霍乱便是经水源传播的。
侍女低眉顺眼:“姑娘放心,都按你说的做了。”
“本候已经吩咐杜酒私下探查。杜酒轻功好,办事也利索,等着就行。” 万晅放下手中事务,凑到桌前坐下,便为宋杏舀汤。
“尝尝,笋干火腿汤。这等年份的金华火腿,你在别处可吃不到。”万晅勾唇,颇为自得。
宋仁见此忿忿,没等汤碗到宋杏眼前,便伸手接了,自己尝了一口,不由得夸赞:“鲜!”
宋杏也不劳万晅动手,自己又盛了一碗,听了宋仁的话,舀了一勺,汤挺香,但她没尝出些什么特别,问道:“咸?”
万晅扶额,扯扯嘴角:“对牛弹琴,莫过于此。”就如同之前自己为她煮的粥,用的是玉田碧粳米,她也没尝出门道来。
宋杏被他损惯了,不以为意。“实事求是而已,确实是咸的。”
一定是因为没吃过好的,万晅心想,日后多带这笨丫头尝尝京城各个酒楼,她就品得出孰味高低了。
万晅在心里默默列起了美食打卡清单,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到底为什么执意要纠正宋杏吃什么都行的口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