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伫立墙外的人眸色渐暗，戾气四散，手中扳指碎落一地。

他身后抬聘礼的一群小厮们望着首辅大人的黑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夜秦澈轻哼一声。不配?

勇毅侯府小公子?

宋曦雨，你想都别想!

夜秦澈觉得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签了那张和离书，放她离开。

———

冬至，宋亲王府。

七年前曾风光无限的亲王府现如今门庭冷落。

宋曦雨一走进正厅，一个妇人便冲到了她面前问：“雨儿，你父王呢？”

这个妇人，正是她的母亲，荣王妃！

宋曦雨浑身一僵。

自从七年前，父王吞金自尽，接受不了打击的母亲就变得糊涂，记忆一直停留在七年前。

宋曦雨想起从前，鼻尖泛酸。却要装作没事人一样。

“娘，您又忘了，父王前几日被圣上派去剿匪了。”

荣王妃又望了望她身后问：“阿澈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宋曦雨心底发涩，笑得却越发温柔：“他公务繁忙，等他忙完就会来的，娘，我先陪您用膳吧。”

两人落座，宋曦雨为她布菜。

但没一会，荣王妃又重复问：“雨儿，你父王呢？”

宋曦雨不厌其烦的答：“父王去剿匪了。”

她哄着娘亲用完午膳，又哄着她午睡。

等母亲睡了后，宋曦雨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

目光所及，尽数被大雪覆盖，枯枝败叶。

往常，这院子都是父王打理。

他不在了，也失去了生机。

宋曦雨压抑着心底的酸涩，却还是红了眼。

雪一直下，覆盖了屋顶和青石板。

宋曦雨回到首辅府，整个府邸一片沉寂，明明是团圆的日子，却把她忽略了个干净。

回到畅映阁，到了很晚，她还坐在窗下。

婢女素霜担忧的迎上前为她披上披风：“郡主，您该休息了……”

那句‘首辅大人不会回了’还未说出口。

便听宋曦雨不容置喙道：“你先下去。”

素霜只得听令。

一直等到深夜，夜秦澈才回来。

男人身材挺拔，样貌俊美凌厉。

宋曦雨清冷的脸上多了一抹暖意，忙迎上前：“夫君，你回来了。”

夜秦澈任由她更衣。

宋曦雨将他的披风解下，忽然，鼻尖传来一股混杂着酒味的脂粉香。

顿时，她的手一僵。

宋曦雨深深看了一眼夜秦澈一眼。

她张了张唇，最后什么都没问，只默默将袍子挂好。

随后走到桌旁，打开一直温着的炭炉：“今日冬至，我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虾饺……”

夜秦澈扫了一眼便冷冷打断：“听说你今日没有陪母亲吃饭。”

宋曦雨一梗，她该如何解释婆婆对自己的为难？

夜秦澈一双眼如凛冽寒冬扫向她：“你最好记清自己现在的身份。”

说完，他径直走进内室。

宋曦雨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口紧了紧，眼底难掩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