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安静地站立在安德里的面前时，安德里也愣了一下。他用轻蔑和戏弄的语气说：“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只是重名重姓而已。想必你也知道，每一个陪我睡觉的犹太女人都会在第二天被我送进实验室。我想，你也不能够例外。”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一句话也不说。安德里见到我竟然没有害怕他，显然是被激怒了，他冲过来拳脚齐下把我打倒在了地板上。他大声地痛骂：“你这个下贱的犹太人，一个只认钱不认感情的下贱女人！”我虽然被他打得头晕、眼花，我还是忍痛抬起头责问他：“安德里，我什么时候花过你的钱？我为了让你能够顺利加入纳粹青年团忍痛离你而去！我一个人四处漂流、忍饥挨饿为你抚养了四年的儿子！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吗？”安德里并不相信我的话，他喊道：“不要再骗我了。连你的父母都亲口向我证实，你是去嫁给了一个富商。”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说：“你现在就可以动用你手中的权力，去调查一下我和你分手后去工作过的洗衣店、工厂，居住过的潮湿、狭小、黑暗的出租屋。去询问一下帮我接生的那位邻居大妈，再去给我的儿子做一个鉴定。看一下，他究竟是谁的儿子。”接下来，我哭着将那个小队长如何威胁、逼迫我离开，又如何去逼迫我父母对他撒谎的经过全部都告诉了他。

那天晚上，安德里没有碰我的身子，他坐在床头抽了很多的烟。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安德里才对我说：“你回去后收拾一下，带着儿子到我这里来住吧。记住，不要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就是这样，我被安德里以保姆的身份安排住在了他的隔壁。

后来的日子，我才逐渐地明白。安德里正是因为相信了那个小队长的谎言，才固执地认为所有的犹太女人都是嫌贫爱富的下贱人，也正是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他才更加残暴的摧残和杀害犹太女人和儿童的……

四

莱丽思写给儿子马克的信很长，写满了厚厚的十几页。因为时间的关系，威尔斯不得不打断了马克读信。

威尔斯说：“德国纳粹残害、屠杀犹太人的事情，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也是有所耳闻。现在，还是让我们回到这起案件中来吧。可以跟我讲一下，你和安德里之间的事情吗？你是如何找到你的父亲安德里，又是如何将他杀死的？”

于是，马克放下手中的信件，再一次讲诉他的经历。

马克被带离集中营的营房，跟随母亲住在父亲安德里的隔壁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原来集中营里的那些犹太小朋友们一起玩耍。距离马克居住的房子不远处有一个饲养车间，里面饲养着很多的毒蛇、毒蜥蜴和毒蜘蛛。纳粹的科研人员把从这些小动物身上提取出来的毒液注射到犹太妇女、儿童的身上来获取化验报告。负责饲养这些剧毒小动物的是一个叫埃塞的犹太老人，埃塞曾经在一家杂技团里做过蛇类爬行动物的驯养员。没有了小朋友们做伴玩耍的马克便成了埃塞饲养车间里的常客，埃塞也非常喜欢这个聪明漂亮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