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中，九点的时候，他回去廉租房，就看到了沈甜留给自己的信。

有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哪怕千年、万年，也难以忘怀。

叶非本以为，他早就放下了。

但是，当他发现自己还有一次可以重来的机会时，早已古井无波的心境，又再度泛起波澜。

现在，该怎么做？

当然是回去！

怀着满腔怨愤，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叶非回到了那间四十平米的小屋子。

人还在！

到了门口，两耳微微一动，听到屋子里的细微声响，叶非深吸一口长气，抬手一掌，破门而入。

破门，是因为他没有钥匙。

下一秒，叶非再一次看到了沈甜。

望着那张蛾眉微蹙，眼角隐现泪痕的绝美面容，还有被对方牵在手里，明显被暴力破门给吓一跳的女儿，叶非沉默了。

他怀着愤怒而来，但此时此刻的他，却能够感觉到，沈甜的心里……很苦！

不想离开我，那为什么还要带着孩子走？

叶非在看沈甜的同时，沈甜也在看着他，眼神里有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今天……”

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长袍和披风，叶非随口道：“10月31，万圣夜嘛。”

说完，他的目光投在了沈甜手边那只拉杆箱上：“你这是……要走？”

“我……”

张了张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沈甜微微一咬牙：“对！”

“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千年前，叶非就想问，但一直没机会：“我对你不好吗？”

“好？”

也不知是触及到哪些痛点，沈甜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爸妈还在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你看看，咱们住的是什么地方？都已经这样了，你天天就知道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就跟我和孩子发脾气，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

叶非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沈甜就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拽着行李箱：“糯糯，跟妈妈走！”

“妈妈，那爸爸呢？”

“不用理他！”

“站住！”

自己已经及时赶回来，沈甜还是要走，叶非微微皱眉。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往事，心境早已不复曾经。

短短的二十几年，放在这一千多年的生命历程中中，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段儿。

叶非放不下的，仅仅只是曾经的这点执念。

沉默片刻后，他漠然道：“如果你心里没我，那就走吧。不过，要走你自己走，把糯糯留下。”

“你做梦！”

然而，叶非却没有回应沈甜，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没来由的，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变得非常陌生，沈甜不知为什么，竟是觉得此时此刻的叶非，身上隐约有一种让她极度不安的气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