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横肉、麻子毳毛长遍，一眼看过去比大汉还大汉的我，像个娇滴滴的小女儿家将胭脂水粉糊了满脸。

「……」两人沉默。

「娘，您终于要为女儿择一夫婿吗？」

我捏着一方帕子，矫揉做作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孩儿也不多挑，只盼着能和爹娘一样夫妻之间恩恩爱爱琴瑟和鸣，呜呜。」

「……这个，孩子啊，你听娘说，这个姑娘啊也不是非得要嫁人的，你得有追求、有抱负，活出自我，不能被婚姻束缚，知道吗？」

「那娘亲，您旁边这位是？」

「哦，这是你七大姑八大姨远方投奔过来的亲戚，今日来就是想见见你。」

「那她手中的名帖？」

那位媒婆噌一下把手背过去。

「大小姐真会说笑，哪有什么名帖？」

「娘亲，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不不不，没有，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啊哈哈哈……」

说着，娘拉着媒婆一溜烟小跑离开。

真有这么不堪入目吗？

我瞥向镜子。

呕……辛苦了，二位。

2

京城有位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名叫宛欢欢。

眉若远山黛，目蕴桃花情，肤若凝脂，腰似纤柳。与我简直一个天上生、一个地下长。

宛欢欢最喜和我玩。有事没事就爱拉我出去和一帮人「小聚」。

「慢、慢点吃，别噎着。」

我看着颤颤巍巍拿着帕子伸过来的一只纤细洁净的手，沉默。

姑娘，你大可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那张素帕缓慢着微颤着替我擦去嘴角的油渍，帕子的主人向我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果不其然，周围又传来诸如宛欢欢人美心善的一片好评。

宛欢欢骄傲挺了挺小胸脯，环视一圈像只开屏的小孔雀。

菜吃得七七八八，下人们鱼贯而入，将饭菜撤走，换上了新鲜的瓜果。

「嘶，这可是西南新供的荔枝，个个果肉饱满、鲜脆多汁。平日都是专供的，欢欢妹妹还真是好福气。」

「瞧着还冒着白气呢，估计一路上全都是用冰块镇着。」

底下叽叽喳喳讨论开，宛欢欢笑得更得意。恍惚间我看这只小孔雀开屏开得又大又鲜亮。

我面前的桌子也被收拾一番，一个巨大的果盘哐一下被摆到我面前。

不是我面前的下人有任何不满，人家动作足够小心翼翼，只是这盛满荔枝的果盘它太大太重了。

我不经意看向其他人的果盘，看着也是满满当当，只是偶尔能看见下面铺的一层碎冰。

而我面前的这份……

我用一旁的小刀从缝隙中插入，从里到外从下到上，全是荔枝。

替我摆盘的小侍女冲我眨眨眼睛，狡黠一笑。

「小姐安排的。」她冲我做口型。

唉，小孔雀有什么坏心思呢？小孔雀只是想开屏而已嘛。

3

我父亲是个镇国大将军，赫赫有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