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却毫无所动,甚至勾唇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所有宫人离开。
柳姝妤才听见瑶妃缓声开口:“柳将军好生厉害,双目都快失明了,竟也能认得出我?”
听她承认下来,柳姝妤握着长剑的手不觉加重力道。
隐月则看着柳姝妤无神双眸,又笑道:“我当初给你下的蛊毒,如今将到死期了吧?”
“我的死期尚且未到,但你的死期必是今日了。”柳姝妤冷笑。
“柳将军这般笃定?”瑶妃却勾了一抹笑。
屋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柳姝妤认出那是萧承稷,心不觉落定:“自然。”
隐月却凑前了几分,压低声音道:“那不如我与柳将军打个赌,就赌你们皇帝到底是信你这个为他打天下的皇后,还是信我这个别有用心的敌国圣女?”
这话实在可笑。
萧承稷在这点上,必定信自己。
柳姝妤冷然一笑:“好。”
可她话音才落。
只听大门被人推开,萧承稷大步走过来,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利剑。
“柳姝妤!朕念你护国有功,才允你将兵刃挂于行宫,可你却拿它伤人!未免胆大至极!”
随着萧承稷冷厉呵斥声,长剑被扔在地。
哐当一声。
重重砸在了柳姝妤的心口。
柳姝妤虎口发震,冷声解释:“陛下,她是南蛮圣女隐月,是当初战场害臣妾之人!”
“臣妾同她战场交手数次,不可能认错!”柳姝妤坚定冷声道。
她咄咄逼人,一旁的瑶妃却只委屈咬唇,显然无辜。
对比之下,萧承稷更觉柳姝妤无理取闹!
他语气厌烦开了口:“荒唐!瑶妃乃是左丞相自幼养在闺阁中的嫡女,从未出过京城!”
他失望至极:“皇后,朕原本以为你能真的大度,没想到竟如此善妒!”
一字一句都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柳姝妤攥紧手才生生压下心头的痛楚,“臣妾敢以性命担保……”
“够了!”
萧承稷冷冷打断她,随即却放软了语气同隐月道:“瑶妃,日后你不必来给皇后请安。”
顿了下,他又拔高音调下令:“另外,皇后宫中不准再留有兵刃!”
语毕,萧承稷疾步离去。
隐月向柳姝妤拜别之际附耳笑道:“柳将军,承让。”
柳姝妤怔怔伫立原地许久。
心口密密麻麻涌上的寒意,让她如坠冰窖。
经过这一遭,萧承稷接连一月未曾踏入过凤仪宫。
直至这月十五。
柳姝妤蛊毒发作,缩在床上忍受锥心之痛。
她双手抓紧床幔,冷汗淋漓,五官皆渗出鲜红血液。
疼得实在受不了,柳姝妤才咬牙出声:“陛下何时过来?”
每月十五,不论发生何事,萧承稷都会过来。
有他陪着,她的蛊毒之痛总能不那么难捱。
可今日直至夜深,她也未能等到萧承稷。
宫女回来禀告道——
“回皇后,陛下说今日他留宿长乐宫,便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