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风声，在耳畔掠过。

莫颜努力想要攥紧陆羽鸿的手，但胸口失血过多已没了力气。

“陆……羽……鸿……”

她费力的喊出了他的名字，但虚弱的声音被风吞噬。

“我恨你……我恨你……”

陆羽鸿嘶声吼着，眼眶里的泪飘散而落，砸在了莫颜脸上，带来锥心之痛。

他的师姐只是算计和玩玩，他却付之真心，做了首先爱的那个。

年少不懂爱，但他清楚自己日夜思念入骨髓的感受便是爱。

可终究也是他爱得卑微，恨得无力，被这段畸形的感情折磨得无路可退。

直至此刻，就算要和她一起去死，他竟然都没有心生退怯之意。

“咔嚓”

崖边有畸形生长出来的树干，挡住了两人的坠落。

但树干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摇摇欲坠的发出了断裂的声音。

莫颜一个侧身，突然紧紧抱了陆羽鸿一下。

“好好活着。”她轻声道，随即松开了少年，也离开了摇晃的树干——“莫颜！”陆羽鸿惊诧，身体的本能让他想抓住那下坠的女人。

但抓住的，只有一抹沾血的碎裂衣袖。

“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准死——！”陆羽鸿撕心裂肺大吼。

他想跳下去，抓住那个女人。

同归于尽也好，苟且偷生也罢，说好了要在一起，就不许反悔。

可陆羽鸿想动，却动不了。

他回头才发现，那个女人不知何时竟然用布带将他绑在了树干上。

大抵，是那一个拥抱吧。

“莫颜——！！”他泣血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

……

陆羽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在房间挑灯看书，莫颜又瞒着所有人从窗口跳进来笑眯眯看着他。

“小师弟，小师弟……”她轻盈唤着他的名字，带着温柔的杀伤力。

陆羽鸿放下书，抱住了那个又要戏谑自己的女人。

“莫颜，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想将她揉进骨血中。

“我……想要你啊。”莫颜笑着道，抬起纤细的胳膊挽住他的颈脖。

明明是带着轻浮的浅笑，落在陆羽鸿眼中却只看到了魅惑和妖娆。

是他夜夜羞耻梦到的妩媚模样啊。

陆羽鸿将吻落下，带着让彼此近乎窒息的力道。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唯一清楚的是，他不想失去她。

所以，他甘愿沉沦，像搁浅在岸快要溺死的鱼。

而眼前的她，唇齿相缠的她，是他唯一的水源。

“爱也好，恨也罢，就算死我们也应该纠缠在一起……”

梦醒，陆羽鸿睁开眼，额间微微细汗。

眉宇间，一片虚无。

他想抓住的，一无所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五年光阴。

从那日掉下悬崖至今，已经过了整整五个春夏秋冬。

他没能去京城，没能参加科考，依旧留在这依山傍水的月璃宫，做着受人敬重的少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