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面飞快的把所有能为她说情的人过了一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傅瑾年,可满院子都是傅瑾容的鼻子眼睛,她就算胁下生翼也仍旧飞不出这张大网去,接着想到的就是陈三的娘,陈金。
眼睛往回廊的那个转角瞟一瞟,心中歇下这个心思。
若当真能够帮的到她,昨日拿大顶的时候她也不必拿那样久了。
再说,为她说了话就会开罪主子这件事是明摆着的,若是被撸了差事,她以后又要往哪儿去呢?
枳实抿唇,就算是为了从昨天晚上一直捂到早上的那个芋头,枳实也不会坑那样和蔼的人。
想到这里,竟是连一个能帮她说说好话的人都没有,枳实猛地一抖,满心里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枳实跪坐在地上,一张脸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凉意从心口泛出来,可容是这般,她对傅瑾年也还是埋怨不起来。
这许多的心电转闪,也不过是她挣脱小喜儿跪下这一片刻的事。
石榴春风得意,看着小喜儿都愈发顺眼,见她跪下服软,有意走到枳实的面前,故意让别个觉着枳实是对自己求饶。
葡萄扶着傅瑾容的胳膊,在心里头大大翻了一个白眼,她顶看不上石榴这个样子,打量着谁不知道她心里头肖想大少爷,嫉妒枳实在傅瑾年身边伺候两年的事儿?别个不知道,她可知道。
每一回大少爷过来用饭,她准保要换一身鲜亮点的衣裳,再找她借两只镯子套上。要掐的细细的,跟个野鸡崽子似的艳俗。
想到这儿,她便皱皱眉,看着枳实颤抖单薄的双肩,再看一回小喜儿不老实的笑容,手指头动动便开了口。
“姑娘快说说石榴,这样大的气性,何必同这小丫头一般见识?莫不是上回大少爷来没夸她的汤?”
傅瑾容闻言眉头细细一皱,心里头转过一个念头,串一串立时就把石榴那些殷勤串成一件事。
谁也想不到葡萄会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间满院子里鸦雀无声,只余下树叶子瑟瑟摆动的动静。
石榴叫戳破了心事,猛地转过身来,瞪着眼睛看葡萄,不敢置信她竟然在这许多人面前给她难堪,心虚的看看姑娘,触到姑娘挑剔厌恶的眼,方才还张狂得意的滚烫的手掌变得冰凉。
难堪的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葡萄是老太太那边调过来‘教养’大姑娘的,她撼动不得,一腔怒火被冰盆浇了个干净。
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替姑娘心疼大少爷。”
傅瑾容眼睛眯起来看她,拿帕子遮了遮嘴角,开口道:“你的心意很好,哥哥不日就要去书院进学,那墨斗还劳烦你替我填满了。”
石榴瞠目结舌,眼睛里泛出泪花,磨墨洗笔那是小丫头干的活儿,姑娘让她做这样的事情,难道她不顾体面了吗?
“姑娘!”尖厉又不可置信的叫声从葡萄嘴里跑出来,傅瑾容不悦,拍拍葡萄的手,有些话是姑娘不能直接说出来的。葡萄道:“这是姑娘心疼你,还不赶紧去换一身耐脏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