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煞神，眸子微垂望向脸上血色全无的关夜晴：“既然是谈离婚，那就明天早上，今晚先给烟烟抽血。”

随意敷衍的口气，显然一点都不在乎关夜晴死活。

关夜晴结婚后总是照顾傅庭野，做一个乖巧温顺的妻子，予取予求，也鲜少会和傅庭野提要求。

这一次，她不再乖顺，压抑自己，逼迫自己坚强。

“那就现在谈离婚吧。”

傅庭野见平日里总是温柔的关夜晴突然强势，只觉得她更虚伪。

“终于伪装不下去了？”

他冷嗤。

关夜晴哂笑一声。

她闭眼，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微微滚动。

很快，关夜晴睁眼，视线落在英俊的面容上，从爱慕到攒足失望，只是眨眼刹那。

“傅庭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你最希望就是我和你离婚，那我现在如你所愿，你还想怎么样？”

傅庭野胸口剧烈起伏两下，额间青筋绷起。

他是没想过关夜晴会主动提离婚，乍然看到关夜晴主动提要求，只觉得玩味可笑。

“离婚，也是我和你提。”

关夜晴像是被人用重重的锤子，一锤锤打在后脑勺，她产生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

她昂起头，只觉得无所谓谁主动提离婚。

她只想离婚。

傅庭野见她越无所谓，内心愈反感关夜晴过往做出来爱慕，更觉得关夜晴虚伪，“明天你去主动和爷爷说，是你主动离婚。”

“好。”

见关夜晴同意得如此爽快，傅庭野胸膛里无端生出来烦躁。

当着关夜晴面，他忍不住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重重吸了一口。

“咳咳！”

关夜晴身体过分虚弱，闻不了浓呛的烟味，拳头抵住喉咙狠狠咳嗽两声，脚步也往后跌踉两步。

傅庭野见她身体羸弱，眯了眯眸。

在演？

他掸了掸烟灰，并没有掐灭烟头，任由香烟在客厅里燃烧着，一寸寸抓撕关夜晴的肺腑，从容冷漠地提离婚条件。

“三年婚期，既然你主动结束，那离婚财产分割，你就……”

不等关夜晴说‘一分不要’，傅庭野脸上的阴冷再次袭卷而来，率先开口，“只能净身出户。”

他的眼睛直视关夜晴，仿佛在说，“和我离婚，你会一无所有，你只会净身出户。像关夜晴你如此贪慕虚荣的女人，什么都不会有。”

就在傅庭野要欣赏关夜晴惊慌失措的神色时，关夜晴连眼里的波纹都未有波澜，一双漆黑无比的瞳仁只写满失望。

笑了笑：“我一分钱不要，净身出户。”

她格外坦荡傲然，一点留念都没有。

傅庭野黏在关夜晴身上的目光没能剥离，眯着双眸，青筋突突动起，掐灭手中的烟头，碾碎在脚底。

他撩起眼皮，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语气里掺杂烦躁，“想好离婚了，你别后悔。”

“绝不后悔。”

关夜晴掷地有声四个字，让傅庭野甚少被人触怒的威严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