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肃做什么?当初陆晋渊把我赶到国外,这七年我也不是白过的。”他蹲下身子,温柔的看着温宁的眼睛,“他找不到你,你就安心呆在这,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想做的事?”
温宁重复了一遍,有些茫然。
脱离了那个家,时隔这么久她才从那种绝望的窒息感里解脱,得以喘息。
她习惯了那种围着陆晋渊和辰辰转的生活,早就丢掉了自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温嘉树见她这样,何尝不明白?
他柔声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慢慢来,你总能找回自己的。”
“嗯。”
温宁笑着落了泪,重重点头。
过去的一切都恍然如梦。
记忆仿佛被隔着一层面纱,那个家给予她的伤痛都模糊起来。
他们的那些冷言冷语和伤害她的举动,都被她下意识的过滤掉了。
那双冷漠如霜,常常漠视她的眼睛却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让她想起来就撕心裂肺的痛。
最亲近的人给予的伤害,往往是最致命的。
这段她对陆晋渊卑微讨好,把自己贬到尘埃里,却换不回他一丁点爱意的绝望婚姻,可能会带给她一辈子都挣脱不开的阴影。
她还爱着辰辰,也没办法这么快就忘掉陆晋渊。
但要为他们卑微到丧失自我,再也不会了
温嘉树给她办好了出院手续,又陪她找了房子,便匆匆的过来告别。
“澄澄,我这次是借着公司考核的名头过来的,我该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别担心。”温宁有些好笑。
“其实你不用急着找工作。”
温嘉树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她第一次出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却不得不走,这让他觉得揪心。
我养你这三个就在嘴边,被他硬生生吞下了。
他要是说了这种话,只怕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终究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
这个礼貌的拥抱一触即分,却让他心情蓦地好了起来,嘴角一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好啦,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快走吧。”
“不值一提。”
温嘉树冲她一笑,强忍着想回头的欲望,拎着行李箱走了。
温宁站在门口,目送那辆车越来越远,心里想着,这哪里是不值一提?
她太了解陆晋渊了。
他活的金尊玉贵,习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从来都只有他看不上别人的份儿。
自己这样突然离开,只怕又背叛了他那恐怖的控制欲。
想把这段感情断的干干净净,她只能求助于温嘉树。
温嘉树说得轻描淡写,可他一定是耗费了很大的心力,才将她藏在这所私人医院,不被陆晋渊的人追查到。
她是看的见他眼里的情意的。
时常一转身,她就会撞进他那双无时无刻都在注视她的眼睛里。
但她是真的怕了。
她不想再嫁给一个男人,将这辈子幸福的指望全部寄托到丈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