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如同倾泻的银河一般落下,雨刷器摇摇摆摆,却怎么也无法抵挡雨水的冲刷。
陈庆抓着方向盘,看着车前窗出了神。
如果不是谢晨的话,他很难去相信林小冉,可是现在的局面,让他难以抉择。
他偏过头,视线落在副驾驶上的木盒上。
陈庆将它轻轻抱起,放在腿上摩挲着。
烦躁的情绪在触碰到冰凉的木盒时,全部都变成了难以抑制的窒息感。
他深吸了口气,胸膛颤抖了几下后才缓和了过来。
——“你是该好好体会一下失败的滋味了。”——
不知为何,陈庆又想起了秦南澈的话,或许他现在不是该纠结该信谁,而是想想怎么去面对以后没有姜念月的日子。
他想到那空无一人的别墅,自嘲地笑了笑,却笑得视线模糊,就像那被水冲刷着的车前窗一样。
“姜念月……”
陈庆弓着身,额头轻轻贴在冰凉的木盒上,哽咽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哭腔。
如果不是因为姜念月的离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容易哭的人……
雨一直下到了深夜,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医院门口。
秦南澈一边下车一边打开伞,扫了眼冷清的大门后直接朝住院楼走去。
VIP病房外,秦南澈才要进去,主治医师孟凡正巧出来。
“南澈?这么晚了还过来?”孟凡诧异地看着他。
秦南澈点点头:“我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盏盏还没醒吗?”
孟凡扶了下眼镜,眉头微蹙:“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撑着一口气都不错了,哪能醒那么快。”
秦南澈抿抿唇,一脸愁容:“我知道,所以也不会带她来找你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想起我。”孟凡笑了笑,“但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丈夫她死了?”
虽然姜念月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但好歹还活着,对于秦南澈的做法,孟凡很是不理解。
“这么做是为了保护盏盏而已。”秦南澈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他虽然看不上陈庆,但对他的赛车技术是没有质疑的。
他不熟悉赛车的规矩,可也知道树大招风,像陈庆这样的连胜冠军,怎么会没有对头眼红。
这次姜念月很有可能是替陈庆挡了一难,否则他就不单单是脱臼而已了。
“对了,姜念月的胃癌病情比较棘手,她现在外伤内伤都未愈,不适合做手术,只能等她醒后只能先做保守治疗。”孟凡翻了翻病历本,“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要是她丈夫发现你骗了他,你就不怕他揍你?”
秦南澈想起白天墓园中暴怒的陈庆给他的一拳,笑道:“他没机会了。”
只要姜念月稍微好了些,他就带她离开这儿,离那人渣远远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孟凡回了办公室,秦南澈轻轻推开门,走进病房。
一阵浓烈的药味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心电仪等仪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中格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