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刚要出声的时候，面前的秦晚却又接着道，“十二年，整整十二年，我六岁就与你认识，你说的每一句话，送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妥善安放的好好的，可是……你怎么对我的？你与卿云瑶苟且，你让她将我偏到落月山顶，她的剑在我身上刺了几十个窟窿，她的剑一刀一刀的划在我的脸上，直到面目全非……”

卿云瑶双眼赤红一片，却没有一滴泪。

这是她压抑着的爱与恨，终于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爱之深，恨之切。

而楚晏呢，他看着面前那张恨怒到了极致的脸，冷酷的面容缓缓的浮现出一丝不解，十二年？她说自己与她认识了十二年？送过东西，说过话？是谁？

楚晏拧眉，脑海中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想到‘无双老人’说秦晚如今的容貌并不是真实的，楚晏眯眼又问了一遍。

听到楚晏又一副故作无知询问她身份模样，卿云瑶气的牙齿都在发颤，讥讽恨意的双眼冷冷的看着他，“你还真是谨慎，都说了这里没有别人，你却依然一副不知我是谁的模样，呵呵，简直可笑。”

面对卿云瑶的讥讽，楚晏眼中愈加冷冽，面容也更加发沉。

他看的出来，面前秦晚的愤怒和恨意都不是假的，而他又想到了那一次刺杀，也是那样一双恨怒到了极致的眼睛，秦晚对她的恨是实实在在，明明白白的，不是基于身份，似是带着血海深仇。

原本以为是因为凤翎，是因为立场不同，她野心太大，如今看来，是她本身就带了对他的冲天仇恨。

可是，为什么？

她到是谁？

她屡次提到了卿云瑶……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

楚晏心中的疑惑和不对劲越来越大。

“所以呢？你到底是谁？”

楚晏再次问了一遍，声音沉寒至极，却透着压迫之势。

卿云瑶掀起眼梢，见楚晏紧紧凝着她，似要看穿她的皮相看进她的骨子里，她不解，疑惑，愤怒，怨恨，他是装的吗？还是卿云瑶根本就没告诉他，她就是卿云瑶。

于是，卿云瑶便也紧紧的盯着楚晏的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是卿云瑶，楚晏，我是卿云瑶，我没死，我回来了，卿云瑶他没告诉你吗？”

楚晏瞳孔蓦的一缩。

一瞬间尖锐的刺痛让他一下子弯了腰，那痛苦的尖锐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她说她是卿云瑶？简直荒唐！月儿不是在他的身边吗的？

卿云瑶见楚晏弯了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冷讽一笑，“怎么了？你这是什么反应？被吓到了吗？实在没想到我还能活着是吗？可是楚晏我就是从地狱爬回来了！呵呵……我就是回来找你的，找你报仇的！”

卿云瑶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道。

她恨死了，跟她一起长大的少年将她逼成了这个样子。

她明明是笑着说这话，是放下狠话的，可终究是还是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