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你想想咱们给人穿装裹,家属都是什么意思?希望他来生能富贵,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如果是恨之入骨的人,哪还有咱们装裹师的事?直接下葬火化不就得了。”
师父说,这种“好”是因为他死了,是因为他这辈子过得有遗憾,所以别人才希望他下辈子怎样。
说白了,人家用“死”换的装裹和陪葬。
人去偷去借,拿什么还,也死一次?
“没得还,所以青子,可不能学那个,那种事轻则有血光之灾,重则影响子孙后代。”
我听完已经手脚冰凉。
师父走后,我想都没想就冲回殡仪馆。
管事的大哥看到我,莫名其妙。
“青子,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再看看那死者......”
“尸体已经拉走,这会儿都被火化了。”
我当时就蹲在地上。
“哎呀!”
来来回回又到傍晚,我走在回村的路上,想今晚那人是不是还得找我?
而且黎明那时候他还没被火化,应该是吓唬我把簪子放回去。
这会儿火化,他在地底下定是知道我没有照办,今晚来索命怎么办?
我思来想去,还是要把事告诉师父。
希望师父能救我。
走着走着......我颇感疲惫,想着平时这条小路也没有这么长。
结果抬头发现,我竟然又处于小树林的入口处。
要回村,就得过一片野林子。
平时没觉得这林子阴森看不到底,今日却觉得周身发冷,不敢迈开步子。
一股阴风吹过,耳边传来一声呼唤。
“跟我一起上路吧。”
我浑身寒毛竖起,紧走几步就见前面的树旁边似乎站着个人。
他身子被树叶挡着,一双朝靴和朝服的下摆清晰可见。
我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
“我......我错了......我是龟儿子,我他妈手贱拿了您的东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想办法赔您......赔您!”
我双手合十在脑顶。
但再抬头,那人竟然离我近了些许。
他的整身朝服我都能看见,唯独脸是模糊的。
我双手撑地,已经吓到牙齿打颤,忽而感觉手背有些湿,低头看去,暗红的血珠子不停地砸在我手上。
这让我想起那双充血的眼。
我再也受不住,大叫着转身就跑。
“我一定会想办法赔给您的,求您放过我!”
然而身后本应是大路的地方,此刻是林子里一排排的老树。
我怎么都跑不出去,那些树上还挂着上吊的绳子。
让已经疲惫的我又不敢停下来。
这就是鬼打墙吧!
我喘着粗气,想着村里老人关于鬼打墙的说法。
神鬼怕恶,神鬼也怕骚。
尤其是没尝过女人味儿的青壮年小伙子那尿骚。
处男上下都憋着一股子阳气,一泡尿出来也算是泄了阳。
于是我死马当活马医。
找了个地就脱裤子。
眼看那穿着朝服的人由远及近又要过来,我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目,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