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他睨了一眼采菱，“下去。”

采菱不放心地看了莫青瑶一眼，低着头退出房外。

狭小的屋子里，莫青瑶坐在床上，黯然低着头不说话。

她此时也实在无话可说，难道要让她问候他的新后如何吗？实在显得可笑。

耶律翎视线停在她右膝渗血的细布，心一紧，手不由伸出。

但下一刻，又被自己生生制住，他收回手背在身后，脸色越发冷漠。

气氛一时僵持压抑，莫青瑶还是率先开了口。

“更深露重，皇上怎么过来了？”

这疏离尊重的语气让耶律翎烦躁不已。

他冷声道：“周国皇后后日来辽探望你，你若想见，便别做出这半死不活的模样。”

莫青瑶眼眸一亮，可心中的欣喜却转瞬变成了担忧。

这里是辽国，是周国人的狼穴，她想见母后，但更担心母后会被他们控制。

她强逼着自己起身，跪了下去，痛意从膝处直冲大脑，她忍不住一抖：“求皇上恩准臣妾在宫外见母亲。”

宫外虽也是辽国境内，但总比宫内安全。

耶律翎一瞬攥紧了手，他转过身，语调嘲讽：“怕朕杀了她？朕可不是你，尽使些卑劣手段。”

莫青瑶心口一痛，已经不再反驳。

“你可想好，这次不见，便再无机会。”

耶律翎扔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甩袖便走。

莫青瑶心中一惊，霎时心慌。

他的意思，是因为距离远见不到，还是因为其他……？

直到周国皇后到达那日，莫青瑶都悬着心。

到了那天，太监送来华服金饰，让她盛装打扮去见母后。

一路上，莫青瑶更是惴惴不安。

耶律翎越声势浩大，越凸显此刻周国的弱小和不堪一击。

到了崇麟殿。

莫青瑶见着殿中那妇人的身影，再多的顾虑也一瞬被击溃，她眼眶一热，嘶声喊道：“母后。”

周皇后转过身，见莫青瑶跛着脚踉跄走来，眼眸一震。

她忙上前搀住莫青瑶，看着短短三月便瘦弱至此的女儿，眼中控制不住的涌出泪水。

她的手颤抖着抚上莫青瑶苍白的脸：“瑶儿，你可还好？”

莫青瑶咬着唇，强行抑制住自己的眼泪，点着头：“女儿一切安好，母后和父皇呢？”

周皇后神情微微一凝，又恢复如常：“都挺好的。”

母女两还未说上几句话，太监的身影打破了这短暂的重聚。

“宴会已开始，周皇后，请吧。”

莫青瑶擦去眼角的泪，强行扯出笑来：“母后，我们走吧。”

二人才踏出一步，那太监却伸手拦住了莫青瑶：“才人，皇上吩咐，您还有另一件事。”

莫青瑶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周皇后被人带离后，太监才拍了拍手，一个宫女捧着一件极其薄而艳的丝绢衣裙展开。

他揣着手，皮笑肉不笑的说。

“才人，换上吧，有请殿前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