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旁晚，王强打电话约覃小艾去一个酒店，覃小艾以为是去喝酒吃饭，没想到，王强一指坐在酒店一角，萎靡不振的一个客人说：“买卖来了，本来这是我的，但为了老同学，我忍痛割钱了。”“你说什么？”覃小艾有点摸不着头脑。王强说：“看到那个人了吗？看样子肯定有什么不快，只要你能让他高兴起来，说不定就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你看，这人一身名牌，虽然精神萎靡，但掩饰不知自身的霸气，应该不是一般人。”覃小艾这才明白，王强是带她来实习了。

覃小艾点点头，慢慢走到那人桌前，还没说话，那人就一指他对面的座位，说：“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坐下一起喝一杯。”说着，冲服务台打一个响指，“一杯葡萄酒。”覃小艾愣了，心说这人怎么这样，都不问问别人是否愿意。但她想想自己的任务，还是坐了下来。

“先生，我可以请教你的姓名吗？”覃小艾试探着问。

“约翰。”那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到桌子上，说，“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开始吧，只要你说一句我是上帝的话，这些钱都是你的。”

覃小艾一听，心里就不舒服了。但她知道自己过来的目的，就说：“虽然我们喜欢赞美人，但不会言过其实，所以你的这个要求，我实在没法满足。不过，我还是很敬佩你，不管怎么说，你跟与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很难能可贵。现在这社会，大家一切以金钱利益为重，整天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你还能保持这份真实，着实不易。对不起，约翰先生，我可能会让你失望了。”覃小艾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慢！”约翰示意覃小艾重新坐下，将钞票往覃小艾面前推了推，嘴角撇了一下，算是微笑，“谢谢你，刚才你已经在赞美我了，我觉得很舒服。是的，我本来就是不是上帝，却老想办上帝的事，所以才会不愉快。好了，这些钱都是你的了。当然，如果你愿意，还可以继续和我聊天。”覃小艾没想到自己的实习竟然这么顺利，高兴地直想跳起来。

接着，覃小艾没有拿钱就走，而是饶有兴致地和约翰开始聊天，聊着聊着，覃小艾觉得眼睛的余光里有一个人看着自己，扭头一看，是一个亚洲女人，只不过烫着金黄的头发。那个女人见覃小艾也看着她，起身走了，临出门时，还会头看了一眼覃小艾。覃小艾觉得脊背一阵发凉，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好在这时王强走了过来，她的心才恢复了平静。

果然，几天后覃小艾去另一家酒馆找客户练习，果然又看到那个黄发亚裔女子随后也走进来，在窗前一个位子上坐下，看似喝着咖啡看报纸，眼睛的余光却不时地扫向覃小艾。覃小艾虽然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和自己有关，但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就不再管她，走到一个托着下巴思索的老女人面前，微笑着问：“太太，你想听几句赞美的话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覃小艾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变成了“赞美词典”，那么多赞美的词汇欢呼雀跃着涌向自己的嘴边。谁知，老女人看了她一眼，嘴里嘟囔着：“神经病！”覃小艾忽然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正要发作，那个黄发亚裔女子不知何时走到覃小艾面前，用汉语说：“你觉得用蹩脚的英语去赞美这些外国人，很有快感是吧？可我觉得，你就像那些妓女，只不过她们卖身，你卖谎话！”覃小艾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那女人走出酒店，她才醒悟过来，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