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便肆无忌惮起来。
我已经死了,还这般顾忌些什么呢?
我看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看着我的姐姐云玲在镜子面前一遍遍地打扮着自己。
云玲本就貌美,身材更是前凸后翘,我低头看着自己,忍不住将其与自己比较。
输的一败涂地。
我与云玲是异卵同胞的姐妹,她遗传了母亲的好基因,肤白貌美,大眼睛高鼻梁,而我却与父亲长得像。
同是一个妈生的,偏偏她貌美如花,而我样貌普通到在人海中湮没。
不过很快,落寞的情绪一扫而光。
反正我已经死了,又何必在乎这些?
死后,我变成了一个冤魂,与渡我入黄泉的鬼差聊过天,枉死的人都会得到一次机会。
可以回到生活中,了却心病。
我闻言,忍不住地笑出泪来。
我终于得到了解脱还需要什么机会?
但是我依旧鬼使神差来到了这里,身上依旧是那件泛着灰调的白色连衣裙。
似乎身上还带了些血腥气,难闻得很。
我厌恶地撇了撇嘴,怎么人死了还有嗅觉呢?
我愣愣地看着裙摆,我请求鬼差给我换件衣服,但鬼差很忙,只是敷衍了几声就化作了一道儿烟,应是去寻下一个苦命人了吧。
无妨,我老老实实呆着就是了。
2
母亲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起初是把我当成透明人,对我爱答不理。
我长大一点,母亲对我开始变得暴戾起来,我需要去做家务,甚至出去赚钱才能维持我们母女之间唯一的温柔。
而面对云玲,却把她养成了唯一的小公主。
明明同样是她的女儿,却要得到母亲截然不同的态度。
那时候的我手足无措,心中如同被塞进了一团五颜六色的毛线,乱糟糟的。
原来这样做,也不对。
我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那时起我便意识到自己是个极差的人。
已经过去了许久,我也不是好记性的人。
只是这两段话记得格外的清晰,最初的伤口便是那时留下的,我学会了讨好任何人。
我以为自己已经心如钢铁不可催,此刻委屈却在一瞬间爆发,泣不成声。
只是无任何人在意。
「母亲,我来给你打下手。」
云玲嘴上说着,但并没动手的意思,母亲却没有看出分毫。
「不用了,待会儿客人就来了,你去客厅招呼客人。」
云玲更是笑嘻嘻地离开,母亲向来对她溺爱,云玲也恃宠而骄。
云玲走了几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担心地说道,
「我前几天还给云崎打过电话,她没接,我有些担心她。」
母亲手上摘菜的动作并没有停,漫不经心地说,「不用管她,她自己过得自在。」
水盆里的小油菜是翠白的梗,但浸在湿哒哒的盐水里,似乎蔫了许多。
我盯着水盆发呆,云崎最喜欢吃油菜,而我厌恶油菜的口感,但以前也没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