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子要是问心无愧,坦荡光明,觉得你从无冤枉我之说,䧿山之事也非你之过,那你又何必拿任性二字来堵我的嘴,还是世子早知理亏,只是仗着表兄妹情谊,拿你我二人之间的亲缘逼我退让?”
“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怕什么?”
满室皆静,惟独沈逸戏谑笑了声。
他有些散漫地瞧着小姑娘跟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似的,将谢翎问得哑口无言,眸中弥漫着笑,连下颚轻扬时也绷出一丝带笑的弧度。
段锦鸢仿佛得了鼓励,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学着初见沈逸时他满是冷冽睥睨的神情。
“你总说我欺负段玉兰,敢问谢世子,段玉兰入京这半年有余,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欺负她?”
“你……”
谢翎张嘴就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脑子里却一片茫然。
他曾有几次去段家时看到段玉兰落泪,一问她便吞吞吐吐,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也只掉眼泪,而且段玉兰跟锦鸢相处时总是怯生生的红着眼圈,锦鸢又总是发脾气。
谢翎便下意识觉得是锦鸢欺负了段玉兰。
可要说锦鸢怎么欺负了,又做了什么,谢翎居然一时间根本说不出来。
锦鸢见状嘲讽:“怎么,谢世子哑了?”
谢翎张了张嘴,满是羞窘:“我哪能知道你在段家做了什么,反正你就是欺负她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每次提起你时就落泪?”
“玉兰身世凄苦,以前过的也甚是清贫,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段家,她也是你亲姐姐,你为何不愿善待于她,非得咄咄逼人,让她连二房院门都进不去,只能委屈待在大房那边?”
“难道不是她为了黏着段瑾修才留在大房。”锦鸢嗤笑,“况且我凭什么要善待她,她算我哪门子的姐姐,她不过是……”
“锦鸢!”
段玉兰听到段锦鸢的话时心中就是一咯噔,眼见她要说出不该说的,急得就挂着眼泪打断。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我不该回段家,我不该碰了夫人的长明灯,更不该央求着阿兄带我去灵云寺,你不喜欢我,我往后都避着你。”
“你我是至亲姐妹,又都是段家血脉,父亲已经走了二房只剩下我们两人,我们本就该彼此照顾,你别说气话,伯父和祖母知道后会生气的……”
段锦鸢闻言看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一掉眼泪就能让她万劫不复的女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拿段老夫人和段鸿来压她?
她居然还敢提父亲?
她哪来的脸!
“我从不说气话,我只是想要谢世子明白,我段锦鸢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段玉兰!”
段锦鸢坐在四轮车上毫无半点心软,只神色厌恶,
“半年前你跟着三叔从安州回来,说是我父亲在外留下的血脉,你拿着我父亲跟你阿娘当年露水情缘留的情信,哭着说你阿娘死了你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