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国洗耳恭听了敌军们这一阵闲唠嗑,总算有些斩获,至少确认了手头上的情报是准确可信的,完全排除了最坏的那几种可能性。
只是李参谋长是副师职高级干部,在中国军队的身份举足轻重,敌人竟然把他关押在这个后勤补给站里,而不赶紧押往河内总部,这样的做法确实值得深思。还有,敌人的防范措施也是如此疏忽,懈怠委实让人费解。
邓建国如坐云雾,百思不解。
此际,三名敌军以前一后二的三角队形向军营东面走去。
邓建国被逼迫在这湿草丛里与地球亲热了好半天,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就在他满以为这群瘟神会走远的时候,忽地听到走在前面的敌军班副轻声喊道:“我好象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说着话,那班副停住脚步转身对后面两个士兵说道:“不知你俩闻到没有?有一味怪怪的气味,好象是血腥味。”
邓建国登时心头狂震,冷汗争抢着从背脊渗压出来。他马上便意识到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被嗅觉灵敏的班副给闻到了。刚才他们在跟前闲聊了好一阵没有闻到是烟草味帮了大忙。
邓建国强行敛住惊魂,尽量保持镇定,越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越要泰然自若,以不变应万变。
只见叫毛松的敌军揉了揉鼻子,怏然道:“是泥腥味,不是血腥味,班副你也太过紧张和敏感了吧!是不是上惯了战场,闻惯了鲜血的味道,让你的味道变得不正常了?”
另一个敌军朝四周张望着,使劲吸了几下空气,揉了揉鼻子,煞有介事地道:“毛松说得对,是泥土散发出的腥味,现在是下雨天,当然很容易闻到了,别一惊一乍的了,班副。”
怀疑的眼神在不停闪烁,那班副还真是个颇具实战经验的老兵油子,似乎不容易糊弄。
但见他一边用鼻子嗅着,仔细分辨杂混在空气里的各种气味,一边朝邓建国藏身之处搜索过来。
步履矫捷,目射精光,的确是个经历过大阵仗磨砺的老兵油子。
邓建国下意识地握紧81式刺刀,心弦随着这厮的逐渐靠近愈绷愈紧,他脑袋尽量深埋在草丛里,身体贴紧地面,屏住呼吸,压制心跳,纹丝不动,甚至连体内血液流动都被他给强行止住了。
敌军班副逼近他藏身之处不足两米远就停住了脚步,双目似箭,遍扫这片深草。
邓建国凭直觉便感触到对方那犀利的眼神,身上流露出的狂暴之气,但凡有过血火历练,生死考验后的士兵,眼神和气质必然迥异于乳臭未干的新兵蛋子,邓建国曾多次在沙场上溅血残命,自然能感觉得到面前的这个敌军班副是个狠主儿,那就更不能留他在这世上了。
邓建国被敌军班副威胁得遍体生津,心跳如鼓,杀机也从骨髓里挤压了出来。
“好了,班副,我们赶紧回去吧!再有十多分钟就该换班了。”毛松极不情愿陪他的班副在这里假扮猎犬,很不耐烦的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