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很仔细,很用力,就好像刚才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司念躺在床上,余光看着他的背影。
他依旧是冷峻如斯,犹如神邸般清冷珏珏的天之骄子,而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司念了。
三年了,没想到重逢是用这样羞辱的方式。
司念泪眼模糊, 用尽力气从检查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徐徐下床。
从他身后经过时下意识的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他,猛的对上镜子里那双深寒如冰的眼眸。
“别求我,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他冰冷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一丝怨气都听不出来。
“你还在恨我吗?”司念轻声问着。
她其实没想求他,她知道他不会帮她。
只是想问问他身体还好吗?移植的肾脏有没有出现排异?
仅此而已!
“恨你?”
他冷冷嗤笑了一声,又说。
“我还没那个时间。”
那嘲笑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刀刺进她的心窝。
她默默的低下头,没再说什么,咽下所有想说的话,转身离开。
他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有那个闲工夫恨她。
与其恨她,他还不如多做几个研究项目。
如若不然,又怎么会成为国宝级的医学与生命科学最年轻的博士。
刚才躺在他检查床上的那一刻,他应该只是把她当成了万千实验样本中的一个吧?
可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也因此付出了自己原本光鲜璀璨的人生。
但,她从未后悔。
出门的那一刻,他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按医嘱吃药,一个星期后再来。”
司念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着走出诊室。
刚出门,许秋婷就迎上来劈头盖脸质问上了。
“是慕堇川给你做的吗?你看到他了吧?他怎么说?”
司念没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秋婷也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更加阴阳怪气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慕堇川给你做吗?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即便我儿子没了,你也绝不可能和他破镜重圆。”
她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伸手掐着司念的胳膊。
盛夏的天气,司念穿着裙子,雪白的手臂上被掐得出血般殷红。
她下意识的躲避,但换来的是更恶毒的攻击。
“司念的家属。”还好护士出来了。
“在这儿。”
许秋婷转头马上切换了一张脸,温婉高贵的走过去,下意识朝护士身后望了望。
“慕堇川呢?我是他的继母,他怎么没出来见见我?”她温柔的笑着,和刚才的跋扈判若两人。
“慕博士很忙,他让我告诉您,这位小姐的身体没问题可以手术,这段时间注意吃药调理身体,一个星期后再过来。”护士公式化的说着,目光同情的落在司念的身上。
司念的心猛的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知道他不会帮她说话,可还是会心存侥幸。
如今,一盆冰水泼下来,她该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