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眠看着紧闭的门，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攥住，疼的她呼吸不稳。寒风从走廊尽头的窗缝吹进来，让她打了个冷颤。但身上的冷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又站了许久，沈书妤才抬步离开。除夕夜，万家灯火，阖家团圆。池眠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被寂寥和孤独吞噬。临街的落地窗上，透出她憔悴苍白的面容。突然，夜空中乍响，一束烟花绽开。光线强烈的那一瞬间，池眠却似乎在玻璃里看到了温嘉。是错觉吗？沈书妤不禁走上前，近距离打量窗上映出的自己，竟真的瞧出与温嘉的几分相似！她心中一紧，一个荒唐的想法逐渐浮现。可转瞬，就被自己否决！这时，蓦地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傅母打来的。池眠缓和了情绪，才接起：“妈。”电话里，傅母声音含笑：“妤妤啊，阿灼去上海找你了，你们俩好好过这个除夕，要吃饺子知道吗？”池眠一顿，眼前又闪过顾怀津与温嘉亲密的一幕。她喉间涌上些许涩意，费力咽下，才佯装无事发生回道：“我知道了，您就别操心了，等我和阿灼回去就去看您。”傅母忙声说好，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冬风冷凉。池眠像是耗光力气般，缓缓坐在了马路沿上。半晌，她找到傅灼的微信，打打删删了很多次，最后发出一条。“除夕快乐。”然而发出的那一刻，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紧随其后。池眠狠狠怔住。顾怀津把她删了！冷风呼啸吹过，又飘下点点雪花。落在手机屏幕上，化成冰冷的水，流进沈书妤的手心，湿润冰凉。翌日，沈书妤回航，落地北京。从机场回家的一路上，她始终心不在焉。终于回到家，她推开门，一抬眼便怔在原地。意料之外，傅灼竟坐在客厅里。一时间，池眠有些不知所措。“阿灼，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去做。”说着，她转身就要去厨房。顾怀津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我有事和你说。”池眠脚步顿住，心底莫名地不安。她回过身，只见傅灼站起身，眉眼淡漠：“离婚登记处初七上班，那天我们去把婚离了。”池眠呼吸一滞，像是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一样。眼前这个深爱了数年，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男人，此刻却无比陌生。指甲扣进掌心，一阵刺痛。池眠深吸了口气：“为什么？”顾怀津的嗓音一如往常寡淡：“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这套房子留给你，算是这些年给你的补偿。”说完，他抬步径直略过池眠，就往外走去。好像他回来，只是为了这一声通知。池眠心脏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被撕扯开。她看着他的背影，咽下喉中血腥，终还是开口喊住了他。“阿灼。”顾怀津转过身，眼底带着不耐：“还有事？”昨晚那个女人的面容不断在脑海浮现，池眠字字艰涩：“你要离婚，是为了她吗？”顾怀津声音冷凉：“与温嘉无关。”听见这个名字，池眠陡然一抖。她终于想起，顾怀津钱包夹层里有一张照片，那上面的女人，赫然就是温嘉！而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在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