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副书记一拖再拖，迟迟得不到答复，急得朱拴团团转，嘴上的燎泡此起彼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村里那些好心人想着法子见他，私下里给他说了不少事，他十分感激。他们说的那些事尽是男女苟合之事，让他们说得更具体更详细，他们好像在比赛谁的反应快，道听途说是他们惯用的措辞。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拿不出证据，而是恐怕惹来灾祸。实际上，说句公道话，也许就没那种偏见了。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吗？同样都是人，看待为什么有偏见？这种拿不到桌面的事，要是当成问题去反映，会遭人笑话。他觉得自己就是讨要公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与低保无关，扯起笸箩乱动弹的作法不好。再说啦，领导们都那么忙，谁有闲心坐下来听你闲谈？

朱拴在掐算着日子，副书记说下个星期再说，到那一天看他还能说什么？校长为他写好了上访材料，他认为那副书记的拖延是有时间的，不可能就那么拖着。一旦揭开盖子，朱拴得不到好的结果，但是，却给他创造了上访的最好机会，去那里就看他有没有那个福气，要是遇上个好领导，朱拴的所有难题就可化解，祝他有个好运气。

朱拴感激不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目前的困顿，实在拿不出什么表达心意，现时能够做到的，只有免费让校长吃到新鲜的蔬菜。校长婉言谢绝：“你也不容易，我帮助你是因为你的遭遇感动了我，情理不顺气死旁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我们是朋友，不用客气，祝你好运当头。”

朱拴确实遇到了好心人，兴奋之情无以言表，在姐姐面前也不知絮叨了多少遍，碰见老支书直夸校长水平高，说：“老书记呀，你要是见到那校长，你也会佩服他有水平。他说对付这类人要用智慧跟他斗，咱人力财力都不如他，硬来不可取。那天在镇政府门前耍弄我，目中无人，认为我一事无成。他犯了兵家大忌，骄兵必败在他那儿肯定兑现。他说孙悟空再有本事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只可惜他不是如来佛，我也不是孙悟空。”

“这就对了，硬碰碰不过就来个迂回，”老支书露出了笑容，他没有再左顾右盼，信心十足地说：“干什么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只有走过荆棘载途，曙光才能再现。你说得对，他认为他设下的障碍是铜墙铁壁，再大的本事也不可攻破，他甚至认为那是他家开的机关，专门为他办事。”

朱拴把上访材料给老支书看，老支书看得很认真，几乎字字斟酌，看后就指出了一点，说：“村里的低保存在猫儿腻，这句话不妥，人家针对猫腻向你提出问题，你怎么回答？讲话要一对一有理有据，不可单凭想象感情用事。要求低保公示与众就行了，其它倒没什么毛病。”他接过材料在上面仔细看，觉得就是不妥，然后把它折起来放回皮包里，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