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秀平常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都听的懂,被指桑骂槐的刺了一通,立刻就要发火。可她转眼一看,芷夏面上笑容十分恭顺和善,看着壁橱道:“昨夜刚下过雨,今日估计山上蘑菇又会长出一茬……”
一副尽心尽力为家考虑的模样。
似乎方才……并不是有意气她?
王春秀一口气郁结在心,认为自己真实想多了。
再一想,还得哄着芷夏多带回来些山货,也就不好说什么,只瞪了芷夏一眼。
王春秀只觉着这二儿媳妇自从病好之后,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似乎心内总在打什么主意,偏偏叫人拿不着她的一丁点错处,滑不丢手的。
之前说媒的时候,媒人讲这姑娘老实肯干,听话孝顺,并没说是个这么有主意的丫头啊!
可转念一想,媒人为了得谢媒礼,肯定是往好了讲,只会将缺点美化成优点。
就比如她那个二儿子,在媒人口中,那也不是木讷呆板,而是沉稳踏实呢!
于是也就没再深想。
能干总是好事,最近每一餐都吃着不同的花样,王春秀觉着自己跟娃娃们嘴都被养馋了,若将来再回到从前只有清汤寡水的日子,还真习惯不了!
芷夏也明白她跟叶家人之间的默契在哪里,于是按部就班的积累财富,心说这样攒个大半年,老周那儿的山货慢慢脱手变现,等接下来的秋冬过完,再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手头就会有足够的资金来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可惜她不打算找麻烦,却有麻烦主动找她。
叶桂枝搬家的这一天。
芷夏傍晚到家,照例想先回屋里躺一会儿,可一推开门,就瞬间神经紧绷。
她这房间,有别人进来过了。
小偷?
都是贫下中农,有什么可偷的?真进了外贼,也该先去老两口住的主屋啊!谁不知道叶家俩儿子孝顺,赚的钱跟票子,都给老太太收着呢!
但她很确定这房间有人来过,毕竟靠门边的凳子,角度跟她走之前不一样,床铺上的褶皱走势也变了。
有人翻了她的床?
芷夏这屋里,没有正经的木板床,就是用的两口箱子拼起来当床用的,而所有日常用不到的东西,都存放在被褥下的两口旧箱子里。
掀开箱盖打开一看,好么,唯一一套备用的床单被褥没了!
芷夏蹙眉,哭笑不得。
哪有人偷东西只偷一床被褥的?
她立刻猜出来这是谁拿走的了,夺门而出。
追人是追不到了,但找人评理还是可以的。她打算故技重施,在乡亲们面前演苦情戏。
彼时从田里下工回来的农民们三两结伴而行,王春秀和叶保田亦在其中。
他们离着老远就见着了芷夏。
之间芷夏一脸焦灼的迎了上来。
“爸妈!不好了!家里遭贼了!”
村里人没什么娱乐,爱听八卦,听了这话,全都围到了路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