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宁神色一怔,却未动:“公主不嫌臣脏了?不怕臣睡坏了你这金丝楠木床,盖坏了你的绫罗绸缎被?”
这些,都是之前宋玉娇理直气壮要他睡地上的理由。
宋玉娇忙摇头:“以前都是我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夫君,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
闻言,裴砚宁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地铺,应话上床来睡了。
虽然他上床后便背对着她睡,可宋玉娇的心里不免甜滋滋的。
接连一段时日。
裴砚宁日日都很早回来陪她,宋玉娇腿脚不便,想去什么地方,都是他抱着去的。
这让宋玉娇几乎有种他们就此能好好过日子的错觉。
脚伤痊愈那天。
正好到了裴砚宁的生辰。
前世,宋玉娇从未给裴砚宁庆祝过生辰,甚至是直到他死后给他立碑,她才知他生辰日。
既然重来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替他操办一番。
这日,宋玉娇便在府中忙活了一整日,就等着裴砚宁归来给他惊喜。
然而左等右等,日日准时回来的裴砚宁今日却迟迟未归。
没多时,裴砚宁派人回来告知:“驸马说今日他有事要晚归,让公主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宋玉娇失落不已。
想了想,她还是不死心的装了几份裴砚宁爱吃的膳食,提着去武场寻他。
远远便见他身影河边树荫下。
“我自己过去。”
宋玉娇从侍女手里接过食盒,欣喜走过去。
满腔的欢喜,在见到他身旁的江落月时骤然消散。
背靠树的两人未曾发现宋玉娇。
江落月给裴砚宁递上一只荷包:“砚宁,生辰快乐。”
“每年也只有你记得我的生辰。”裴砚宁的语气是宋玉娇从未见过的柔情。
一时间,宋玉娇心口仿若被重重一锤。
而后,她听见江落月感叹——
“砚宁,若当年我父亲未曾被陛下降罪,若你未曾被逼着娶公主,我们能履行婚约的话,如今我与你应当是儿女成群了。”
轰然一下。
宋玉娇如遭雷劈。第5章
宋玉娇没有再听他们后面说了些什么,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武场。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公主府,只严命侍女不准透露半分自己去过武场的事。
宋玉娇失魂落魄坐在膳厅,心口好似被撕裂般。
原来,裴砚宁对江落月那般好,是因为他们有过婚约。
原来,他们真的相互喜欢……
宋玉娇望着满桌菜肴,满目苦涩。
自他上次说她所做餐食如狗食,她不服输的苦练厨艺,本以为能让裴砚宁刮目相看,没想到从一开始便是白费功夫……
裴砚宁归来时,宋玉娇仍坐在桌前出神。
看见那桌明显未动的佳肴,他眸光微动:“不是说让公主不必等了?怎的还未用膳?”
宋玉娇这才回神,眼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