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曦吃了那碟糕点,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一旁的宫人捂着嘴惊呼:
「殿下,太子妃她……」
「闭嘴!」
谢暄敛了笑站起来,周身戾气四溢:「你们都是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不用本宫教你们。」
气氛凝结住了。
宫人们噤若寒蝉,跪了一地。
那天夜里,谢暄让府里专门倒夜香的哑奴和裴曦圆了房。
宫人将染血的白布呈到他面前,他终于满意地笑了,挥袖让人把东西送进皇宫,自己则拎了一壶酒在庭院中喝了起来。
他右手紧紧握着一个天青色的香囊。
是他上京赶考前我特意给他做的。
他打小就招蚊虫喜欢,除了安神的香料,我还特意在香囊里放了驱蚊虫的草药。
谢暄仰头看着高悬的月亮,灌了口酒。
春风缓缓吹来。
吹起他的头发,将他身上的衣袍吹得呼呼作响。
他蓦然湿了眼眶。
「阿娇,是你来看我了吗?」
「你给我做的香囊旧了,没有香味了……」
「可我还是舍不得丢。」
我沉默地听着,意识到自己好像把一些事情想错了。
后来风停了。
谢暄也杵着石桌睡着了。
只是他睡得不甚安稳,就连在梦里都紧紧蹙着眉头。
就着月光,我看见他眼角缓慢地沁出一滴泪:「阿娇,你再等等我,求你再等一等我……」
胸口处好像被破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正隐隐作痛。
原来,他是梦到我了。
谢暄洗漱完回到喜房,裴曦也慢慢苏醒了。
她看看身上的印记,又看看已经洗漱完毕的谢暄,眼角眉梢都是喜气。
「臣妾起晚了,还请殿下恕罪。」
谢暄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本宫怎么舍得怪你,曦儿起晚了,是本宫的过错。」
裴曦便羞红了脸。
宫人为裴曦梳妆时,谢暄突然从袖子里变出支发簪。
「这支簪子配你。」
他将发簪插在裴曦的发髻上,修长的手指不经意扫过她的脸颊。
裴曦的耳尖顿时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多谢殿下。」
谢暄笑了笑,满眼皆是柔情:「曦儿喜欢就好。」
两人一起进宫请安,裴皇后是裴曦的嫡亲姑母,她知道裴曦做的腌臜事,叮嘱她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别被谢暄抓到把柄。
裴曦却不以为意。
她抚着谢暄送她的簪子,得意地说道:「放心吧姑母,我已经让殿下彻底忘记那个村妇了。」
「我可是他亲自求娶的太子妃。」
裴皇后想得比她长远许多:「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京城里盯着太子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把握住机会,只有生下了孩子,你这太子妃的位置才算坐稳了。」
天子子嗣稀薄,裴皇后膝下无子,宫中其他嫔妃生下的两位皇子都未能活到及冠,因此谢暄才会一回宫就被册封为太子。
裴曦若是诞下谢暄的嫡长子,于她、于裴家都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