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恒的手指轻扣桌面,"可为什么那两人说是受了苏玲珑的指使?"
靳恒并不傻,从前种种,不过是因为他厌恶慕心莺,所以心不自觉就偏了,可是当慕心莺在他面前跌落悬崖,他总觉得胸口处空了一块,一动就疼。
方嬷嬷闻言猛地跪到地上,"是奴婢一人所为,跟姨娘无关,还请将军明鉴。"
靳恒不过是诈她一诈,要他相信背后指使者是苏玲珑还是有些困难,可方嬷嬷如此急切的态度倒是让他心中生疑。
"方嬷嬷入将军府也有两年了,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我再问你一遍,当真与玲珑无关?"
"没有,那些事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姨娘根本不知道。"方嬷嬷心中有鬼,辩驳得飞快,却不知这样反而欲盖弥彰。
"那些事?"靳恒沉吟道。
却原来,不止这一桩?
方嬷嬷脸色倏地变得惨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垂头伏地,再不敢多说一句。
靳恒却不会就此作罢,冷声吩咐:"江威。"
江威闻言,抄起身边红彤彤的烙铁走近她,扯着唇角笑道:"方嬷嬷,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你还是识相点,不要让在下为难。"
方嬷嬷浑身颤抖,"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姨娘待将军至诚之心天地可鉴,将军千万不要听信小人之言。"
靳恒的手指顿了顿,但随即抬起。
江威会意,下一瞬,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牢里响起,方嬷嬷抱着肩膀在地上滚成一团。
江威蹲下身去,脸上依旧挂着邪笑,"方嬷嬷,我记得你那小孙儿上个月才过完百日宴,那么小的婴儿,想来定是十分惹人疼爱。"
他话音刚落,方嬷嬷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白得吓人,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江威。
江威耸耸肩,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你应当知道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你迟迟不招供,让我在将军这儿留了个不中用的印象,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方嬷嬷听他提到自己的孙子本就心就凉了半截,再听他趴在耳边的警告,整个身子彻底瘫软下来,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将军饶命,奴婢招,奴婢全都招,只求将军千万不要牵连奴婢家人。"
她跟随苏玲珑多年,一家人都因为她在苏姨娘面前得脸而衣食无忧,她知道,若是自己将所有罪责揽在身上,苏姨娘定会保她家人安稳。
可一旦苏姨娘出事,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这些下人又能得什么好,所以她甘心为苏玲珑顶罪。
但现在江威竟然拿她小孙儿的性命威胁,她夫家三代单传,儿子又不成器,多年声色犬马早掏空了身子,好不容易才得这一个孙子,全家人对他视如珍宝,若是那孩子出事……
"是苏姨娘,一切都是苏姨娘指使的,奴婢不过听命行事,还请将军饶过奴婢家人。"方嬷嬷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姨娘,奴婢对不起您了!
"是苏姨娘去找夫人,说可以救出宸哥儿,并且助她带着宸哥儿逃离京师,到一个将军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