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我就是担心殊泽少爷才过来看一趟,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家去了。家里面鸡病了,到现在生不了蛋,我得回去看看。”
李婶子不甘心,一边应付一边偷望屋子里面。
“好,要是实在没法,就把病鸡带来吧,我帮李婶子解决了。”
这是什么扒皮?
连病瘟了的鸡都想要吃!
李婶子只得落荒而逃,褐色衣服上还留着谢殊泽的鞋印,身体处处犯疼,她越想越是怄气。那兔崽子,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什么谢家来人了,明明就是窝藏了逃犯。谢家会要他?李婶子第一个不信!
也就那许三傻,这样都没发现不对。
还好她精,李婶子扒着屋子偷看到了,那男人身上有血,他受了伤!李婶子要赶回去,给江东那边递消息。
看着李婶子脚步匆匆地往外走,谢殊泽扭身回去,锁了门关了窗,脸色不好:“你,把衣服给我脱了。”
陡然画风一变,似乎要重演强占美男的戏。
但裴允承这次很平静,刚才看谢殊泽对别人耍赖,倒也有趣。裴允承看她闹腾,怒气消了,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并不矫情,乖觉地掀开衣襟,反手拽下外袍,露出修长的身体。莹润如玉,却被伤疤破坏了美感,纱布缠了几圈,全染了红。
裴允承这么听话,谢殊泽反而纳闷:“你现在不怕,我是觊觎你美色啦?”
“哼。”
他懒得再和谢殊泽计较。
谢殊泽磨牙,按住满心算计,先度过眼前难关再说。那李婶子不会罢休的,她得先处理了裴允承的伤,对外有个说法。
还好她是搞间谍的,干这行,想活命,就得什么都会。
天色渐渐发黑,谢殊泽翻找不出多的,只好点了一根烛火,在昏暗的小木屋子里晕染开一丝朦胧的光。
气氛微暧。
借着光,她小心地解开了裴允承的纱布,露出肩处的狰狞箭伤,箭头已经被拔了。但是果然,仍旧血流不止,难以结疤。旧的血迹干涸,新的血又汨汨渗出。
谢殊泽没有直接伸手碰,而是解了自己的男式发髻,拔下一根木簪。在烛火上烤过,用簪尖点着伤口消毒。
簪子烫得灼热,触碰皮肉冒出白烟,滋滋作响。而裴允承紧握双拳,额角冒汗,面色发白,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泄出来,心性坚韧到可敬可怕。
只是熬了那么多天,痛到极致,裴允承眼前也一阵模糊。
落难至此,只有一个少年散发披肩,跪坐床边照料他。光影朦胧,竟衬得他秀色如画,甚过女子。
谢殊泽放下簪子,撕了一片干净的棉布,重新包扎,换了个手法从裴允承的臂下绕了两次,他不得不不张开手,好似把谢殊泽拥入怀中,等她按紧打结。
裴允承还从来没有和旁人这么亲近过,只觉得谢殊泽身量瘦小,腰肢纤细。
为了转移旖思,裴允承问:“这是什么包扎手法?不要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