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正坐在镜子前梳头发,而我爹在她背后的地面上跪着,脸上挂着两行泪。
由于离得近,我可以清晰的听到我爹对我姑说:
“采薇,这事该咋办啊?”
我姑冷冷一笑,这一笑吓了我一跳,一直疯疯癫癫的我姑,竟然笑的这么冰冷,从她眼底投射出来的神采,根本就不像是疯子才有的状态。
“采薇呐,你说说咋办吧。”我爹一直在地上跪着。
“村里不是叫你去找阴阳先生吗?”姑姑冷哼道。
“这先生倒是有都是,可这有本事的我上哪找啊?哥求你了你就帮帮哥吧。”
“你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姑姑冰冷的说完,竟然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戏曲来: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我惊骇的无以复加,我姑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我长这么大可是头一次听到我姑唱戏,我虽然不懂戏曲,但是却也能听出个好赖。
因为我姑姑唱的居然和收音机里面放的都是一个调调,一样好听。
我爹叹口气,最后摇头晃脑,从姑姑的房间退了出来,而我在爹爹退出了的同时,也从铁桶上面跳到了地上,跑回了自己的屋。
夜已深,家里安静了不少,只是偶尔能听到我爷爷在那屋里似人非人的哼哼声。
我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心里寻思着最近发生的种种诡异的事儿。
那个和爷爷长得一样的尸体怎么丢了,自己跑了还是被人偷走了?
那从地里钻出来的鬼手哪去了?
还有爹爹为什么要求姑姑?
姑姑是真的疯吗?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我的房门被人推了一把,我吓得一个激灵就要坐起来突然发现是我爹。
“爹,这大晚上的你咋来了?”
“小七啊,爹对不住你啊。”
说着我明显感觉眼前一黑。
我只感觉迷迷糊糊中,我被我爹从炕上拽了起来,他扛着我上了山上,我迷迷糊糊的趴在他背上,一时半会还没弄清楚是不是做梦,直到他站在一座坟前,我才算是全醒了。
他从腰里抽出一根拴狗的粗绳子,把我两只脚绑住,倒挂着吊在坟前一棵大树上。并且在我脚踝上绑了个奇怪的布袋子。
夜里寂静,除了我爹呼哧带喘的声音,就只剩下大风刮树枝的声音,嗡嗡的,像电视里妖怪要出来之前的前奏一样。
我扯着嗓子嚷着让我爹把我放下来,喊得我口都干了。
我爹回了一句:“小七,爹先回去了,你放心,一会不管看到啥,都不会要你命。”说完他对着坟,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该我的,还我也正常!”
然后,我那没良心的老爹转身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山林中。
我不停的喊叫:“爹,爹!”但是回复我的却是呼呼的大风。
山里的晚间很冷,比城市的夜晚要冷多了,有时候大夏天的,温度都能到达到十来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