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卿如许似是思索,似是不知道该怎么简单地用三言两语描述清楚,最后就随口糊弄了一句:“……就是一个啼笑皆非的情况。”
“啼笑皆非?”
息春不解,但她这些日子从长安街头买了不少民间话本,里面讲了各种形形**的风月故事。于是她竭尽脑汁地设想了一下所谓的“啼笑皆非的情况”。
“哦,我知道了!我在话本上看过的!”息春啪地一拍脑袋,一双杏眼亮了起来。
卿如许本只是想简单打发了息春,听她这般,似真的知道了什么,便一挑眉,听听她到底知道什么了。
“是不是大人你正在洗澡,顾公子突然闯进来了!”
“……不是。”卿如许皱眉无语。
“那就是顾公子在洗澡,你给闯进去了!”
“……也不是。”
“那……就是顾公子正抱着他喜欢的那位叶姑娘亲热,结果你冲进去了!”
“……不是。”
“那就是你跟你喜欢的那位公子亲热,结果顾公子冲进去了!”
“都不是。”
卿如许觉得自己头有点疼。
“息春,你还是别说话了。”
“哦。”
息春鼓鼓嘴,委屈巴巴的,但她眼睛还滴溜溜地转着。
那到底是哪种啼笑皆非的情况?
卿如许默默叹了口气。
说起这个啼笑皆非的情况,还是七年前的冬天,她第一次遇见他。
那时她命运的屋门被他狠狠地撞开,他来时携风,她无处可避。她算是半活不死,而他算是半死不活。俩人坐在濒临的半生半死间,他却向她伸出了手。
卿如许正沉浸在往事中,突然感觉眼前躺着的男人动了动,口中似是嘟囔着什么。
她听不清,便俯下身,凑耳过去。
谁知睡梦中的男人突然抬了手,便将她一圈,环在了怀中。
她一惊,先是连忙低头去查看她方才给他包扎好的伤口,见并无大碍,这才抬起头来,便就撞入男人深邃的眼眸里。
“我想你想得紧。”
他眼神带着几分迷离,却也汹涌着浓烈的情感,他怔怔地望着怀里的卿如许,声音低哑。
男人生得极为俊美,五官硬朗分明,高挺的鼻梁,清瘦的下颌,线条犹如刀凿斧刻一般,薄薄的嘴唇似一轮上弦月,总是斜斜地上挑,似一直噙着笑。
然而他最好看的还是那一双眉眼,眉毛整齐,斜飞入鬓角,眼如盛满了星空,深邃中透着星星点点的光,。
男人只着里衣,他揽她揽得很紧,能感受到从他胸膛和手心传递来的属于病人的熨烫的温度。
卿如许这一抬头,俩人面庞相距不过半寸,顾扶风的鼻息便呼在她脸上痒痒的,她的呼吸顿时也不自觉地一滞。
一旁的息春看见俩人这情形,也登时愣住了,一对天真无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起身退出门去,嘴角还忍不住地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