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便对上了母亲哭红的双眸。

“岁岁，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方母颤抖抱着人，压抑着哽咽。

“妈……”

方宁岁惊恐望着自己软趴趴的右手：“我的手真的废了吗？我真的不能参加高考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岁岁你别多想，妈妈……会带你去更好的医院，妈妈一定能治好你……”

方母紧紧抱着人，语调很急，迫切希望方宁岁相信。

可越是这样，方宁岁越明白，自己刚刚听到的都是真的。

她的右手废了。

死死睁眼看着天花板，忍着眼泪，她张了张嘴，用尽了一切力气，才勉强说出平静的一句。

“我知道了，妈，我相信你……我有点饿了，想喝你炖的排骨汤，可以吗？”

“好，妈马上回去给你做。”

“嗯，谢谢妈。”

待方母离去，方宁岁的泪才落下。

她抹了把泪，咬唇右手试着用力，可哪怕她用力到汗水滚落，耳鸣阵阵，也没让右手动弹半点！

她再也拿不起笔了……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她含泪抬头看去，却见季临牵着秦娇娇走入。

见到秦娇娇，胸腔的怒火刹那迸发，恨到了极致，她的唇瓣颤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临看了一眼方宁岁软趴趴的右手，眼底闪过悲悯：“娇娇听说你受伤了，特地让我带着来看你。”

话落，秦娇娇好像被吓到，她一改之前的嚣张，贴着季临哭哭啼啼。

“对不起啊方宁岁，我不是故意没报警的，我实在太怕了，跑出去不久就摔晕了，等我醒来，你已经送来了医院……”

“不是故意？”

方宁岁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哑着嗓子质问：“我们明明不熟，你却对混混说我是特地去帮你，你自己逃跑却反手把我推向他们！你安得是什么心？！”

“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秦娇娇的痛点，她当即捂住耳朵，眼泪刷刷落下：“不要说了！不要……不要……”

季临忙把秦娇娇护在身后，沉眼刺来：“宁岁，你不能报警。娇娇有抑郁症，报警会**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方宁岁不可置信望着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孩。

指甲嵌进肉里，都无法遏制的全身颤抖：“那我呢？我活该受罪，就没资格给自己讨公道？”

季临看向她眼里的破碎，神情又软了下来：“我知道方伯母供你读书不容易，秦家会负责你的医药费……”

“谁稀罕他家的钱？”

压抑的悲愤彻底爆发。

方宁岁嘶吼着：“季临，我的手毁了，我的人生毁了，都是秦娇娇害得，像秦娇娇这种自私恶毒的人，就该受到制裁——”

“够了！”

季临冷下脸，忽得拽住失控的方宁岁，把她拉倒床上：“娇娇已经来道歉了，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一瞬，方宁岁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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