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葙子见到那穿着夹克的男人，看了老海一眼，起身往门口走去，那藏人和那阴柔男子也是往门口迎去，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妙，赶忙也赤着脚站起来。

那砖瓦房装了一个铁皮的卷帘门，那卷门原来只开了半人高，进出都需要弯腰，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一进门，就将整个铁皮门全拉起来了。

门外的天色已经很黑了，皎洁的月光洒了进来，门外点着一盏灯，许多小飞虫围着灯上下飞转着，刚才的那烟袋锅子也在门口蹲着，那杆长长的旱烟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秦葙子快步走了过去，俯身在老烟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老烟袋扭头看了看那穿着皮夹克的男人，那人冲他颔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那老烟袋脸上带着些许不快，和那个夹克男搭了几句话，离得很远，我听不清，我见四下没人，就往老海被锁住的地方凑。

老海两条胳膊是反着吊在暖气管子上的，他看到我过来，脸上泛起了苦笑，我这时候也没有和他说话，伸手就要去解捆他的绳子。

他向后退了两步，背紧紧贴在那废弃的砖瓦墙上，对我说到：“你别动，别动这个锁，”

我看那链子上系了个铜制的小锁，黄色的锁身上泛着点青光，我手上没有钥匙，我拿起桌子上那白瓷做的烟灰缸就要砸，这一下把老海吓得不轻，非常剧烈的扭着，竟然一下把我推倒了。

我气坏了，这老小子疯了？我摔了一下，脑袋越发的疼痛起来，爬起来抓着他的衣服，伸手就去掐他大腿上的肉。

这招我妈小时候常给我用，不是什么重手，但是又极其疼，掐也不掐多，捏住内侧一点，用力的转一下，再硬的汉子也难保能忍住不出声。

老海被我这一下掐的疼的不清，身子用力的扭了一下，那铁链在暖气管子上砸了三四下，发出了很刺耳的响声来。

声音很大，惹的秦葙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带高原红的藏人，更是快步的向我们走过来。

老海疼过一阵，龇牙咧嘴的扭，看到那人过来，就对他说到：“别别别，桑杰，他和我闹着玩呢。”

那藏人停住了步子，老海扬了扬手里的铁索，继续说到：“我跑不了，你……你只管去办你的事。”

那叫做桑杰的男人，总是板着个脸，但其实脾气很好，听老海说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对我们动手，双手合十，对着我和老海行了一个喇嘛教的礼了，说了一声：“海，你保重。”

我有些诧异，对老海说到：“这人认识你？”

老海苦笑一声：“谁知道，桑杰这个名字在西藏很普遍，喊着碰碰运气呗。”

老海没说实话，我很生气，“你扯什么犊子，这些人肯定认识你，我又不是傻子，你是不是欠人钱了啊……”

老海这时候倒是认真了一下，抬头往秦葙子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冲我说到：“刘鉴，你这话说得不对，”他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继续说到：“这些人是来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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