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笑看着我，玩笑似的说着，你看颜渊对你多好，不如你就从了他吧。

我白了她一眼，挥手打了她一下，白芨也回了我一拳。

可我总觉得这一拳。

有些重。

有些不同于以往。

回到公寓，白芨瞥了一眼门口挂着的那件大衣，问起了它的来处。

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告诉她今天早晨的时候我不小心摔倒了，衣服沾到雨水脏了，颜渊就陪她去了趟商场，买了件外套。

不过这衣服，之后还是要还回去的。

说这些时，白芨摘下衣服，翻翻看看了一番，惊叫一声跑过来指着后衣领处的品牌标签说，姜雨烟，这是你自己挑的？你可真会挑，这品牌，这料子，这一件衣服怕是不下十万！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芨，又看看那标签上的字样，不禁扶额。

颜渊是怎么想的，本来他说要带我去买衣服，我勉勉强强答应，反复嘱咐要买便宜一点的，可自己这个品牌盲哪里知道，当时看到这件衣服试了一下，吊牌都没看就被颜渊拿去付账了，递回给自己时吊牌已经被拆了。

后来还没等说什么就被颜渊用他的灰色围巾捂住了嘴，还被强迫戴上了一顶新买的白色针织帽，拽出了商场。

当时看着颜渊淡然的表情本以为衣服很便宜，就接受了，现在再想想，他不让我看吊牌，急急忙忙拉我出了商场，恐怕是怕我知道那些衣服的真实价格吧。

我看着白芨，被自己有些迟钝的反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白芨却是一拍脑门，告诉了我叶瑶母亲突然犯病住了院，叶瑶正在医院的事。

我顿时脸色一变，穿上手里的呢子大衣就要赶去医院。

白芨也重新穿上衣服和我一同出了门。

坐在开往医院的出租车上，我看着向后倒退的树，人和房屋店铺，突然想起了顾念。

数年前，我就是坐在开往医院的出租车里，哭着抱着一身鲜血的顾念。

想到这里，我不禁浑身发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沾满了他的鲜红的血。

后来到了医院，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在手术室外，我看着满手满身的红褐色的血迹，几乎快要昏厥，只靠着地板冰冷的温度保持着清醒。

后来顾念的家人赶来了，冷冷地叫我离开，我看到了顾念的小姨，她忧伤地看着我，轻轻点点头。

我望了一眼手术室门上还亮着的灯牌，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医院。

阳光亮得很，我有些不适地抬手遮了遮，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新一天的日期和无数个母亲的未接电话，无力得很。

我咽了咽口水，缓解了一下嗓子的疼痛和沙哑，回拨了母亲的电话。

后来那天，我和母亲搬到了一间和初中时的学校很近的公寓。

后来，我再没联系上顾念，也没再见过他。

现在再坐在开往医院的车，仿佛是又回到了那天，让我不免感到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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