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凄厉。

窗子被巨风拍打的哐当哐当作响，狂风逆声，扰乱了暮殷殷的思绪。

她缓缓走下床，披着青色缎面披风，光着脚踩在地上，缓缓走到床前，听着风声凄厉，自己的心境也忍不住的跟着悲凉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此懦弱，何以成为独孤玄翼的对手？

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涌入唇齿间，她在警戒自己，时刻提醒自己，痛。

推开窗户，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来，声音凄厉，吹乱了殷殷凌乱的碎发，如同水藻般随风缠绕。

记得以前爹爹带她去了不少地方，两人甚是欢乐，记得有一次去西国寻找西国公主的宝剑，父女两大大吵架，只因为自己贪玩想要在西国多逗留几天，可是爹爹为大局着想，两人吵了一架，殷殷还离家出走了一个月，急的暮老爷担心的要命，好在是陌零第一时间找到她。

记得殷殷第一次学习炼毒，险些丧命，是爹爹用尽自己所有的内力去给她输真气，她才平安无事，可是爹爹却落下了病根，每年都会胸口疼，病痛的折磨，每次殷殷看在眼里，苦不堪言，爹爹总会摸着她的头说，“丫头，爹没事。”

如今。空空如也，真实存在的人早已消失，从未有过如此的空空之感。

寂静的夜空里，暮殷殷迎着月光，一丝淡淡的哀伤，轻叹道：“爹，你还好吗？女儿，好想你，今天原本是你下葬的日子，我却没去，你会原谅女儿吗？殷殷会把妹妹找到，把她带回暮家，不让你担心，等我们给爹报仇，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那一夜，陌零没有睡好。

躺在床榻上，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殷殷躺在地上满身是血，泪如雨下，哭声寸寸断肠，一想到大夫说殷殷的腹部被人狠狠踢过。

近乎百斤的力道，手腕被人狠狠踩过，已经骨折，肩膀上的伤口足足被人割下两厘米的肉，这么残忍的手法去对待殷殷，这个人真应该被千刀万剐。

殷殷从不服输，没有因为最近的伤势而娇弱不堪，反而更加坚强了。

她，好吗？今夜，睡的好吗？

第二日，殷殷走出厢房，顺着梯子往下走，来到客栈大厅，选了一个僻静的位置缓缓坐了下来。

陌零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走下楼来，看见殷殷坐在一旁的角落里，赶紧大步走了过去。

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上，摆了一碗油煎花生米、一碟冒着腾腾热气蒸笼大包子、两碗大碗口稀饭。

粗茶淡饭何时成了暮家二小姐的早餐了？虽然暮行龙死了，家产都在暮友湘那里掌握着，可是殷殷身上的钱可是足够买下一栋宅子了，她怎么突然如此节俭了？

“殷殷，怎么吃这些？”陌零忍不住的问道，稳稳坐在长条木椅上。

暮殷殷微微一愣，冲陌零淡然一笑，“我现在是穷书生，吃这么好会被人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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