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说了一大堆，前面座位上仍然静得落针可闻，并无半点声音传来，是同意还是反对。最重要的是他坐在前面，黎笙连他此刻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这个人想要对付他，只怕我们只能徐徐图之。”黎笙给了一个结论。

前面终于有了反应，是一声很轻很轻，像是白色羽毛飘落到了地上的轻重，他这般笑了一下。

翟景白觉得自己身后坐着的这个女杀手很是有些特别，他笑着说：“你知道自己失败多少次了吗？”

“......”

“你应该知道失败是什么下场。”

“经过几次周旋，我自认眼下应该没有人比我更懂季伟诚的狡兔三窟和难以对付，要琢磨他，比起新手，我更合适。”黎笙说，“更何况，翟总也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不是吗？”

翟景白眉头一挑说：“我很缺杀手吗？”

“你当然不缺，可是你缺今晚宴会的女伴。”黎笙伸手拿起旁边的礼服，“看来宴会那边已经开始了，不然你也不会把新的礼服放在车上让我换。”

“......真有意思，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是我不喜欢过分聪明，还老是猜测我的女人。”

“我不需要翟总的喜欢，翟总也大可不必去喜欢我这个聪明的女人。”黎笙说，“宴会临近，翟总虽然很恼我没有顺利完成任务，但是你也清楚，找到这所地方对我们对付季伟诚是一个多大的突破，所以你其实也不愿意这时候换其他人接手，况且你也没多余的时间去重新挑选女伴。”

“即使是你现在有时间去挑选，突然临时换女伴，难保不会被人猜疑，普通人尚且没什么，季家那位管家想来也是要出席的，他会怎么想。”

“如此说来，你把什么都看得透彻啊。”翟景白说，“那你说，我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不必顾虑你在想什么，我只要知道你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呵，丑女人，你可以自作聪明，但是胆敢在我头上耍这些小聪明，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翟景白语气寒森，透着凉意。

黎笙知道自己不会死，她彻底地松开了手，脱下外衣，吐出胶泥，扯下假发，开始快速的换上那套崭新的晚礼服。

她换衣的动作娴熟而快速，透过后视镜，翟景白冷眼看着她麻利的动作，三息之内，从一个冷面丑杀手变成完美宴会娇娘，她做到了。

换衣服时，她手腕和腿上那些细密的小伤痕虽然单看一个没什么，但是数量那么多，只简单的涂了点消毒酒精，红红的一片还是让人眼睛生疼。翟景白默不作声，眉头却轻轻皱了一下。

他不担心她的伤，他只担心这些伤会暴露在有心人眼上。好在她换好了衣服理好了妆容，又从晚礼服盒子里扯出了一张垫衣服的蓝色丝绸缎带，她将那缎带扯成几张布条，现场挽了两个漂亮的蓝花腕结，然后戴到手上，完全遮住了自己身上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