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聿祯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家里的一应开销,包括所有主子和下人的月例、两房院落的修葺、所有人的吃喝拉撒等等,凡是你能想到的开销,都是从我陪嫁的铺子和田庄上收回来的收益。也就是说这十年都是我在养着这个家。休妻可以,把我花的钱还我。另外还有去和户部尚书崔军费,去找户部调拨军医等,这些你需要我做的事情,我个人的跑腿费就不要了,可还有人情往来,我送出去的红封、礼品,这些你得还我。”
谢斩关如梦方醒,一头冷汗,这女人能把将军府搬空!
他有种错觉,仿佛被一直以来看不上眼的无名小卒打得无还手之力,巴掌声清脆欢快地在脸边有节奏地响起。
这些年他从家里伸手要钱,从来没仔细算过账,知道家里不富裕,可没想过竟然全都是靠她的嫁妆支撑着。
早知道这样,他从黑山城回来的时候就带钱了,他又不是没钱!
“这个......”谢斩关说,“我的钱都留在黑山城,现在手边没钱。我让八千再跑一趟,从黑山给你把钱送回来。”
王聿祯就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你在黑山城的账本是谁在管?你打算挪用军资还我的钱吗?”
谢斩关那些已经投入军队的钱是暂时不能动用的,如果要挪用必须先写折子报告皇帝,得到允许才能拿出来,这是朝廷法度。
谢斩关被挤兑得有些恼,回道:“我用我个人的钱!我又不是所有钱都投入军中了!”
“哦?那是谁在管那些钱呢?”
谢斩关回答:“自然是婉娘。”
“哦,你的如夫人。你猜她会不会给你这么大一笔钱?”
“她才不像你,处处都计较钱!”
王聿祯站到谢斩关面前,从上而下俯视着他,笑得特别有含义:“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什么时候钱到了,什么时候和离。可以吧?”
谢斩关斩钉截铁道:“可以!”
王聿祯转身:“好,那你现在去看看我儿子吧,你还从没见过他呢。见完孩子,你就可以去皇宫请旨和离了。”
谢斩关一愣:“和离为什么还要去请旨?”
王聿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谢斩关:“咱们俩是皇帝下旨赐婚,你不去打招呼说离就离了,你是要打皇帝的脸吗?”
谢斩关如梦方醒,哦,对,这媳妇是皇帝保媒。
他站起来往外走,还没走出房间,突然又想起来:“怎么就没见过孩子?刚才我抱的是谁?那不就是富贵吗?还能是别人家的孩子?”
王聿祯如狼一样瞪着谢斩关:“富贵是你和你的婉娘生的庶子!是刚满一岁就不远万里给我送回来,是你差点死在半路上的儿子!我说的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嫡长子者华!如果这孩子你也不想要,和离后我带回王家,认王家的祖宗!”
谢斩关这才想起来,以前信里提过,新婚后三天,他随军出征,之后一个月发现王氏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