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昶,你别生影影的气,她工作忙,出错是难免的。我也做了一份预算,你看看怎么样?」
「就你好心,她就是故意跟我对着干!」
我冷笑着,回到办公室。
才发现手里的预算不是我最终定稿的版本。
不等我想明白这中间的缘由,一封内部邮件突然蹦出来。
我在一阵唏嘘声中,看到了任命江筝接替我总监之位的消息。
看完邮件上的字,我平静地端着水杯进了茶水间。隔绝了身后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我冲了杯咖啡喝着,江筝踩着高跟鞋,扭着纤腰进来。
「影影,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阿昶会直接发任命书。」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时家跟江家是邻居,我跟江筝从小就认识。
若说父亲去世,是我痛苦折磨的开始。
那认识江筝,便是我这辈子噩梦的开始。
从小,任何事情她都要跟我比,跟我抢。
比谁的文具盒漂亮,抢着第一名到校。
后来长大了,她跟我比成绩,跟我抢我的母亲和哥哥。
很显然,她赢了。
我输了!
「你要是不开心的话,那我给阿昶……」
不想再听她茶里茶气的话,我一杯咖啡泼她头上,「江筝,装什么呢,不累吗?」
看见她精致的脸上,还有如天使一样圣洁的白裙子上,满是褐色的咖啡渍。
我的心突然就舒畅极了。
心口的疼痛都被这股舒畅压下去了。
江筝的尖叫引来了时昶。
「阿昶……」
她适时的示弱加上一身狼狈,让时昶问都不问,又是一巴掌朝我扇过来。
「时影,你怎么这么恶毒。」
他脱掉西装裹住江筝,双目含恨地瞪着我。
「亏筝筝还替你说好话,你根本就不值得。你骨子里,就是一个邪恶的人。」
时昶心疼抱走江筝的时候,厌恶地看我一眼,「你这么恶毒的人,怎么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同事走进来,看见我尖叫起来,「总、总监,你流血了!」
我用手背蹭了蹭鼻子,血流不止。
既然止不住那就流吧,流干了就止住了。
我自暴自弃地想着。
走到水池旁,我看着镜中脸颊红肿、满脸鼻血的人,忍不住笑起来。
呵,我邪恶?
盗窃我预算的人,反而成了天使。
只是,她江筝是天使吗?
5
时昶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江筝。
父亲死后,母亲恨我,时昶恨我。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索命的恶鬼。
而一直跟我比来比去的江筝,却突然间对我亲切起来。
那时候,我以为我抓住了,这世间唯一的一束光。
后来我才发现,这不是一束光,这是索命的链锁。
我17岁那年,高烧惊厥。
不知道是真怕我烧死,还是一时好心。
时昶把晕死的我送进医院,错过了江筝的成人宴。
等我病好,江筝非拉着我去酒吧,说是要补给她一个成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