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然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防盗门陡然打开，父亲栗国坤一脸沉郁地走了进来。

栗然晃了晃收音机对栗国坤说：“爸，又发生命案了，西郊那边！”

栗国坤没说话，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来，似乎欲言又止。

“爸？”栗然不知道父亲又怎么了，大概是又想到了伤心事，她也没再说什么。

谁知道栗国坤这时突然道：“栗然！”

“爸，您说！”

“......”栗国坤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栗然不由得屏息，父亲这样子让她很没底。

正想着，只听到栗国坤终于在长长的一声叹息里说道：“栗然，咱们父女相依为命了二十年，爸爸对你怎样？”

“爸，您对我最好，没人比您更疼我的！”爸爸为了自己一辈子没再婚，她想起来就觉得愧疚。

“爸要为你妈和你哥报仇！”栗国坤又道。

栗然心里咯噔一下子，“爸，报仇也有我的份儿，您直说吧，有证据了吗？”

“没有证据！”栗国坤揉了揉额头，“但是有个好契机！”

“嗯！”

“明城河里的女尸是裴倾！”栗国坤道。

栗然突然瞠目，裴倾？那个跟自己有着百分之百相似度的女人竟然是裴倾？是仇人的女儿！死的竟然是她？！

栗然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心里有点闷，突突又跳了几下子。

栗国坤抬起眼睛扫了一眼栗然，眼神里带了一丝打量。

“爸，她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冒充她去裴家，当他们的女儿！”

栗国坤此言一出，栗然一双杏眼再度瞠大。“爸，这太荒谬了！”

“你不想为你妈你哥报仇了？”

栗然又是一怔，说不出话来。

冒充裴倾去裴家，从此跟自己过往的一切划清界限，还要肩负着为母亲哥哥报仇的重任，只怕最后报仇完她自己也进去了。更重要的是她怎么再见厉苍衍？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跟厉苍衍有交集栗然就心底窒息的感觉袭来，好不容易跟男神有了一点点交集，就这么戛然而止，她情何以堪？

她的沉默引来了栗国坤的不满，他的眉头已经皱紧，眼底的不满已经溢了出来。

栗然想到父亲的不容易，再看看他鬓角的白发，抿紧了唇，下了决心般道：“爸，我答应您，您不要生气！”

闻言，栗国坤的眉头终于有了一点点舒展，但眉宇间的川字因为常年积郁，已经形成了三道深深的沟壑，承载了太多的愁绪。

听到栗然的回答，栗国坤眼中一喜，继而换了一种无奈而苍老的语气，“然然，爸爸这辈子不给你妈妈和你哥哥报仇死都不安，你原谅爸爸的自私，爸爸对不住你！”

已经记不起父亲多久没有叫自己“然然”了，这种宠溺的语气太陌生，栗然心里一酸，咬了咬唇，“爸，以后我还能恢复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