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下属们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破门而入。
此时房内楚清河的表情比他手中的镣铐更加黑上几分。
他只不过掏出了镣铐,在床上压住了我,将我俩锁在一起。
我就给自己加了这么多戏。
他活该,谁叫他不由分说就跑来楼里捉我,明明我们早就两清了。
不过因着西域来的圣女脖子上少了一串缠丝玛瑙粉璎珞,楚清河思来想去,京城中只有我这个女飞贼最惦记人家首饰盒,所以现在将我堵在床上。
「闭嘴。」他涨红了一张脸,放开了我,「不要乱讲。」
我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楚大人,阿鲤讲错了什么?」
「大人不由分说闯我香闺,不是作践是什么?」
「……」
「大人两下便将我制服,不是厉害是什么?」
「……」
「再说……阿鲤不早就是大人的人了么?」
我每说一步便逼近一步,楚清河的脸也愈来愈红,终于将他逼得退无可退,他坐在了床上,而我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撒娇道:
「倒是大人除了公务,从来都不想阿鲤。」
他的脸红的滴血一般,竟然连镣铐也不要了,顶着下属们疑惑的目光,推开门冲了出去。
「喂,钥匙给我!」我冲他的背影大喊一声。
钥匙从窗户丢了进来。
我摸着钥匙,笑的毫无形象。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这个楚大人,还是和七年前一样单纯好骗。
我们的交集要从七年前说起。
师父琴远将我买下来时,是他正从菜场回去的路上,手里提着两头肥鲤鱼准备回去炖鱼头。
路过奴隶市场,他就像挑菜一样,在一群面黄肌瘦的娃娃菜里面挑中了我。
「这个。」
「五吊钱。」人伢子笑嘻嘻地伸出手。
「太贵了,不要了。」师父没有犹豫,抬腿就走。
「哎哎哎。」人伢子急了,「你看看这身形,这脸蛋,再过两年她就能帮你赚钱了。」
师父气定神闲地拎着那两尾胖头鲤鱼,看背影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兴许是他的背影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兴许我最近吃得太多的原因,人伢子一咬牙一狠心,两头大鲤鱼换了我。
从那以后我就叫阿鲤。
每当师兄嘲讽我便宜时,师父总丢过去一个白眼:
「闭嘴,花鲢。」
师兄是师父用三条大花鲢鱼从他后妈那换来的。
每每想到这里,我跟师兄都会看着牌匾上的「清水居」,同病相怜。
清水居叫清水居,做的却是黑白两道的生意,只要银子砸的够,啥活都敢接,你要皇帝夜壶,清水居都能问你要凉的还是热乎的。
我不知道师父琴远是何来头,官府不仅不管,反而还年年颁给他纳税大户的名头。
清水居里,我管女盗,师兄管男娼。
师兄花鲢曾对此多有异议,因为我的功夫确实不如他,因为他一直想当一个武功盖世的绝世高手,而不是面对着遍地飘0的清水楼,每天对面试者问100遍「弯的否」,下了班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