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婷珊低下头，右手不停搓着左手的手指，经过了一番纠结才道：“读初中的时候，我乡下老家的奶奶突然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当天我爸就带着我赶去了乡下老家，但是很不幸，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我奶奶已经走了，我和我爸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跟她说上.......”

姜晨忽然有些困惑，不明白欧阳婷珊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过去的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我奶奶生病之后家里的亲戚长辈们居然没把她第一时间送医院，而是去附近的村子里请了一个十里八乡都很有名的张大仙回来.......”

“张大仙来了之后，每天都会帮我奶奶做法驱邪，而且还会喂我奶奶吃符水和丹药，说是能驱除邪祟，包治百病.......”

“结果才过三天，我奶奶的身体就扛不住了，病情急速恶化，但那个张大仙还是非常肯定的说，我奶奶是遇到了关键的一劫，只要能挺过那一晚，渡过那一劫，奶奶就会没事了，并且很快就能病愈如初.......”

“然后......我乡下的那帮亲戚长辈们.......他们居然信了，哈！”

欧阳婷珊说到这忍不住发出了荒谬的笑声，但不到一秒钟，姜晨就见她从手边抽走了一张纸巾，开始默默的擦拭起了眼泪。

姜晨继续保持着无声状态，专心看路的同时，车速也不敢开得太快。

“第二天早上，那个张大仙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大家找遍了所有地方最终也没有找到人.......你敢信吗？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村里头居然还有一些愚昧无知的人在替张大仙说话，说什么他是去向神仙求助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拿仙丹灵药回来的......你说，这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

姜晨还是没说话，但此时他已经明白欧阳婷珊为什么会这么厌恶和痛恨封建迷信了。

“就是那天中午，我奶奶去世了，我和我爸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和我爸哭的很伤心，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后来我才从我爸那知道张大仙的事，当时我记得我爸他发了好大的火，把那些主张请张大仙的亲戚们都骂了个遍，骂的他们是狗血淋头，不敢出声说一个字......可那样又有什么用呢？我奶奶已经走了，如果当时能早点送她去医院，也许现在就......”

欧阳婷珊的声音突然高了一下，但很快就停下不说了。

姜晨忍不住看了一眼欧阳婷珊，发现她这时正在擦眼泪。

车里十分的安静，气压很低，姜晨打开了广播，调到一个播放音乐的电台。

有了音乐声之后，车里的气氛才渐渐的舒缓了过来。

“欧阳老师，你跟你奶奶很亲吧？”姜晨轻声问。

欧阳婷珊缓缓点头：“我是我奶奶一手带大的，后来我长大上了小学，奶奶才回了乡下老家，早知道会这样，我绝对不会让奶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