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的，沉舟哥哥。”

最后四个字仿佛是说给屋中人听的，一字一句咬的极清楚。

“原来，原来......”

缩在墙角的谢榛闭眼，转头而又看向窗外的月亮，月色皎皎，映照着谢榛的眼角，一滴清泪顺着脸颊划下，朦朦胧胧中，谢榛好像望见了自己的过去的十七年的光阴。

“你便是榛榛了吧，你娘亲去的早，以后这府里就是你的家，你和栀儿一样，唤我母亲就行。”

“庶女又如何？在我眼里你同谢栀并无不同。”

“没有关系的榛榛，沉舟哥哥总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们一家的，永远都会好好的......”

......

“沉舟哥哥，我想吃那个。”

着红色八宝比甲湖蓝色罗裙梳着的少女指着街道尽头卖糖葫芦的大爷，裹着糖浆的一个个山楂果子在花灯的映照下泛着流光，少女的眸子里似有满天繁星，亮晶晶的。

陆沉舟低头对上的就是这一双眼，他匆匆撇过头，耳垂有些微微发红

“榛榛你等着，沉舟哥哥给你去买。”

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少年转身朝巷口奔去，黛青长靴，缙云色腰带，长袍上的祥云暗纹月色下仿若流动一般，使街边的少女移不开眼。

陆沉舟取下糖葫芦转身，谢榛站在街边歪头朝他甜甜的笑，眉眼弯弯。

这时，此时一辆马车从谢榛身后疾驰而来，

“当心！”

陆沉舟侧身撩开身侧的帘幡，飞身朝谢榛而去，谢榛察觉不好回头看向疾驰而来的马车，霎时愣在原地，陆沉舟一把拉住谢榛的手，谢榛重心不稳垂直倒在陆沉舟怀中，触地那一刻还不忘用手死死地护着谢榛的脑后。

谢榛头埋在陆沉舟颈间，闻着他怀中淡淡的兰草香，心脏倏地漏了一拍，原本买好的糖葫芦落在地上还滚了几圈，站上了一层的泥灰。

陆沉舟起身，轻轻的搀扶起谢榛，却不敢看她的脸，偏头看向别处，谢榛拍了拍手上的灰，抬头看向陆沉舟。

“沉舟哥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可是夜间着凉，发热了？”

说罢，谢榛抬手想去摸摸陆沉舟的额头，还未碰上，就被陆沉舟攥住了手腕。

“沉舟哥哥，你怎么了？”

陆沉舟将头偏过去，有些欲言又止。

“没，没什么，我们榛榛......长大了。”

谢榛有些不解，放下了手，有些无聊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那沉舟哥哥，你会陪我一起长大吗？”

“会的，一定会的。”

......

窗外的晚风呼呼地吹动着窗棂，门外的乐声忽远忽近，人声嘈杂，宛若身处闹市。

屋内一片狼藉，面容凌乱的少女倚靠着墙，头上的珠玉饰品散乱一地，湖蓝色的罗裙此刻沾满了泥污，月光泻了满地，宛若一地银霜，无尽荒凉，少女苍白的脸颊上挂着两滴清泪，

这一晚，她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