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小郎的死不是因为沈爹没筹到钱,也不是因为沈雨醉回来的不及时,而是他的身体本就时日无多。
可如果是这样,沈爹为借钱给胡家下跪低头算什么,沈雨醉为了找人参差点丧命又算什么?
他们那么努力的想要拯救一个本就救不回来的孩子,可到头来才发现,那些屈辱和艰难根本毫无用处。
许老大夫为此郑重的向沈家道了歉,沈爹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感谢他的好意罢了。
但沈雨醉不得不承认,许老大夫的话救了她,至少是救了她的心。
不是不怜悯沈小郎,而是那种萦绕心头的愧疚,终于找到了一丝释怀的可能。
“三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去告诉爹和大哥。”
沈花朝轻轻拉她的手,十分担忧。
自从她因为采人参受了重伤,沈家人就一直很担忧,总觉得她没恢复好,一碰就倒。
这不沈雨杏也听到了沈花朝的话,立刻紧张起来,
“醉醉你是不是又不舒服,我就说不让你出来吧,赶紧回去,大姐去给你冲一碗红糖水喝。”
当初带回来的人参没救得了沈小郎,却换回了两千两银子。
不仅让沈家盖起了这座占地五六亩的宅子,还大大改善了沈家的生活质量,连红糖水都喝得起了。
沈雨醉赶紧驱散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大姐我哪有又不舒服,我都说了我恢复的很好,连眼睛都好了。
我这不是想到以后就能住在这么好的院子里有点不敢置信嘛,你们真的不用担心。”
沈雨杏半信半疑,
“那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们说,千万别忍着啊。”
转而也是会心一笑,
“我也有点不相信,总觉得能吃饱饭就是梦里才有的事。
没想到我们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有这么好的房子。”
三姐妹说话间,沈爹和沈大郎已经将村里来参加乔迁之喜村民全部迎进了前院。
院子里早已摆好了十几张简易木桌,一桌子挤了十来个人,这才勉强坐下。
沈爹将胡里正和村里的几个长辈安排在主桌,这才冲着已经坐下的村民拱手,
“今日多谢各位乡亲来参加沈家的乔迁宴。
沈阔自二十年前来到小河村,在小河村长大,在小河村娶妻。
我的儿女更是生在小河村,长在小河村。
这二十多年沈阔也没给乡亲们做什么大贡献,今日别的也不多说,只一件事,就是馒头管够,肉人人有,大家吃好喝好!”
别的也不用多说,在人人吃不饱的小河村,过年都没人敢说吃饱,更何况还有肉。
底下就一阵叫好,有那馋的厉害的小孩已经忍不住去抓桌上的猪头肉了。
大人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穷呢。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
胡里正轻咳两声站起来,作为里正他是有资格在这种场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