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一身白衬衫,她嫌弃地冲我挥挥手:
“衣服换了,在这个家,你就是我和阿宵的佣人,听见没有?”
我转头看向蒋宵。
他站在沈韵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还不快去?枝枝是家里的女主人,往后你都要听她的。”
叹了口气,我去杂物间换上干活的衣服。
转身前,我听见身后沈韵的抱怨:“阿宵,你看你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一个替身而已,架子可真大啊!”
蒋宵哄她:“她怎么能跟你比呢?一个天一个地,而且这些年,我可从来没碰过她,总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倒胃口。”
午饭是我做的,沈韵挑三拣四,鱼太老不吃,虾不剥不吃,水果切的不好看不吃。
我将手贴在杯壁上试好水温,给她递过去,她反手将水泼了我一脸:
“哎呦,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是见不惯别人顶着我的脸。”
水浠沥沥从额头上流下来,我掏出帕子擦干净。
蒋宵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哄着,半点视线都没分给我。
她叼着葡萄,慢条斯理吃完,冲我嫣然一笑:
“对了,周枝枝是吧,听阿宵说我毕业论文是你写的,好几个月没日没夜,真是辛苦你了呢!论文不错,导师夸了我,说来我还要谢谢你。”
我眼眶有点干,微微抬起了头。
我突然想起论文完工的那天晚上。
蒋宵破天荒来到了我卧室,他喝醉了,攥住我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我挣扎无果,他目光突然扫到桌上的电脑。
轻蔑一笑:“你能写出什么东西?”
直到看完论文后,他脸色一变:“正好韵韵的毕业论文也到时候了,你这篇给她,自己再写一个吧。”
我的心头咯噔一下。
他明明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五个月的连轴转,每个字都染着我的心血。
四年里,头一次,我反抗他的命令:“不行,这是我写的。”
他摸上我的脸,动作有多亲昵,语气便有多轻蔑:“看来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一篇论文而已,给你加十万够不够?”
我捂住眼睛,把泪水化在手心里。
放慢腔调,把哽咽忍下去,我说:“好的。要加钱,二十万。”
他“呵”地一声摔门离开,泪水不受控地涌出来,我擦干净,打开电脑,整理思绪准备再写一篇。
如今,沈韵躺在他怀里,轻飘飘地看着我。
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准备欣赏我的狼狈。
可惜,她失望了,她注定什么都看不出来。
下午是我练舞唱歌的时间。
回来后,有个佣人说,我的东西都被搬到地下室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地下室的杂物间很小,沈韵嘲讽我说:“你只配住在这种地方,毕竟你本身就见不得光。”
我敷衍点头,脑海里在想今天舞步上有无疏漏。
她看完笑话拍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