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新家的墙上贴着一幅挂画,上面有字:
Life is dear,love is dearer. Both can be given up for ***.
什么意思来着?英语扔下这么多年,早就忘了。
那个被电信诈骗的朋友,她在干什么呢?她每个月还我 1500,还差最后一个月就还完了。
我点进她的头像,个性签名是,我先赚它一个亿。一个亿,付凯丞早就赚到了。
可我为什么会羡慕她?
她朋友圈里发的那本考研资料,我也看过,可她晒出的录取通知,我没拿到。
那个开饺子馆的朋友,她在干什么呢?钱她早还了,说生意忙,没能多聊几句。
现在各处营业恢复了,她有时忙得四点钟就要早起,那时我还在梦乡中。
可我为什么会羡慕她?
她发了招揽生意的广告,广告词有点牛:吃男人的饺子,一个八毛,吃姐的饺子,把钱抓牢。
我忽然意识到,我就是她口中,吃男人饺子的悲惨对照组。
我的头像和背景图,过去是穿学士服的捧花照,现在已换成明心的满月照。
那些给我点赞的人,他们的大拇指点向了我的丈夫,我的女儿,他们认同我作为妻子和母亲的价值。
那我自己呢?我不禁在想,我到底是谁?
绝望像藤蔓,攀向我的全身,我告诉自己应该逃离,脑海中的声音却在尖叫。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知足!
这声音吵得我的头快要裂开,明心手中的动画片,和她的笑声也一起掺和进来。
不知是误触了什么,动画片骤停,笑声也戛然而止。
熟悉的声音从 iPad 里传出,是付凯丞:「她不会去的,那条裙子我故意买了 M 码,果然被她给撑坏了。
「宝贝儿,你没看见她那天穿不上去,又脱不下来的样子。
「满脸通红,膀大腰圆,像菜市场灯下,挂了半扇猪肉。」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刻薄又怨毒的语气,我却从未听过。
彻骨的寒冷从脚底涌起,冻僵了指尖。
我机械地回过头,明心不明所以,挥舞着小手。
「妈妈!画片!没啦!妈妈!明心!看画片!」
我失了魂,尚存一丝侥幸,把 iPad 拿在手里。
付凯丞换新机器之后,便去参加宴会了,因此忘了退出微信。
我这才得以发现,他出轨了。
我曾说他是拙劣的骗子,蹩脚的演员,真是大错特错。
聊天记录维持了三年之久,他向对方暴露着我的一切。
我的脾气,我的身材,我稀疏的头发,我神经质的哭声……
那些因创业而晚归的夜晚,是在肉体缠磨。
那些被「公司」催促的电话,其实另有其人。
那些抱着电脑,躲在客厅「办公」的深夜,付凯丞原来是在和另一个女人,羞辱我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