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想听宋舒云说，哪怕是谎话，哪怕是骗他。

可一方面，他又很害怕宋舒云的回答。

他再也承受不住一次心痛的滋味了。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直到现在，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从前，宋舒云对着他的盈盈笑脸。

他怎么，都无法将那张脸和现在一脸冷漠的宋舒云对上。

顾时允垂下眼帘，眸色暗淡。

许久之后，时聿飞才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不用回答我，宋舒云，对不起。”

宋舒云身子一颤，带着微微惊诧。

她不敢相信，一向高傲的时聿飞竟然有一天会低下头，向她道歉。

可是……

他在为什么而道歉呢？

宋舒云站在原地，垂着的手微微攥起：“还有事吗？”

顾时允眨了眨眼，才说：“我饿了。”

宋舒云想起那份粥，时聿飞还没有吃两口，就闹着别扭不肯吃了。

她勾了勾嘴角，反问着：“现在知道饿了？”

顾时允听出来宋舒云的意思，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

他眼眶烧得火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白，唇瓣毫无血色，脸色惨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嗯，吊水太冷了，不舒服。”

宋舒云一顿，脑海中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时的时聿飞，就靠在她的肩头上，语气活像个大少爷。

就在时聿飞以为宋舒云毫无回应时，只见下一秒，宋舒云缓缓抬起了手，动作缓慢地握住了橡胶管，轻轻开口。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顾时允看着宋舒云，眼里满是讶异。

他几乎忘了动作，忘了回答。

宋舒云放下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随后就离开了病房。

顾时允看着宋舒云离去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

病房里，只剩下时聿飞喃喃低语声。

“要是时间能够倒流就好了。”

第三十七章

顾时允在病房里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时聿飞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没了那股大少爷独有的蛮横与骄傲。

宋舒云每天送去的饭菜，即便是买来的，时聿飞也再没有过不满，

反倒是吃的干干净净，看着宋舒云的表情也是一脸乖巧，像是在寻求抚摸夸奖的……金毛犬？

但时聿飞吃的很慢，动作像是放慢了两倍速。

就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只有时聿飞知道，宋舒云每天都等他吃完饭，盯着他吃了药再离开。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让宋舒云多陪陪自己。

宋舒云看着被时聿飞吃空的饭碗，不自主地想起小的时候，家里养过的狗。

吃饭也是这样干净，一点不剩。

宋舒云见时聿飞吃完了饭，将一旁床头放着的药拿起，又倒上了一杯温水递给时聿飞。

“季阿姨说，明天要回季家去吃饭，有客人。”

顾时允没有回答宋舒云的话，只是伸手接过了药和水杯，可下一秒，时聿飞的手就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