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比悲凉地看着他，喉中的哑药已经起了作用，我的声音嘶哑，口中喷出了鲜血。

盛询对我的惨状没有半分同情，他只怕我吐出的血弄脏了他心爱女子的牌位。

我一个怀着他骨肉活生生的人，竟然比不上一个已经冰冷的牌位。

【等她彻底哑了，就丢进暗娼里，给我多找几个男人，狠狠地对她！谁折磨得她越狠，我就给越多的赏钱。】

我听见盛询脚步声离去的声音，接着就感受到有无数双的脏手正抚摸着我的脸和身体，我刚开始还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们，后来，我已经变成了一块毫无自觉的死肉。

整整十个时辰，我的身体都被弄烂了。

我的口中冒出了一丝腥气。

像极了那年，那年我因为咳出了血，母亲守在我床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喂进我嘴里的药汤的滋味。

2

【女儿，你终于醒了？】

漫天的大雨消失了。

身上的剧烈的刺痛也不见了。

睁开眼，春-光正盛，鸟语花香。

看着面前的母亲，乌发满头，神色精神，不似前世疯疯癫癫，神色不清。

老天有眼，我竟然重生了。

【娘。】

我哭着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她当我是因为咳嗽吐血，吓坏了。

于是，她柔声安慰我。

【今天是你及笄的好日子，及笄了以后嫁人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我哭着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娘亲，我谁也不嫁，我要留在司家一辈子，在爹娘的跟前尽孝道。】

【又胡闹，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母亲含笑看着我，只当我是和她撒娇。

这一年，我刚及笄，我的父亲刚刚立了大功，成为了当朝宰相，兄长年轻有为，被皇帝亲封为帝师教导那些皇子公主。

司家正是兴盛的时候。

上一世就是在这时候，我趁着及笄宴人多偷偷地跑去找盛询。

谁都知道我和青阳侯自小便有了婚约，皇帝更有意要为我们赐婚，是京城中受人艳羡的一对璧人。

他年轻有为，跟随他爹上了战场，我已经许久没有见他，今天是我的及笄之礼，青阳侯作为世交一定会来的。

此时我沉默着没说话，母亲以为是我想要见盛询，便吩咐身边的花娘，陪我一起去见盛询。

听见花娘的名字，我心中一惊，抬眼望去，便见那个柔弱的身姿毕恭毕敬地站在我的身后。

她是我从暗娼中救回来的舞姬。

那日她从无名肮脏的暗娼中逃出，被老-鸨的手下的打手捉住，打断了腿，在她的浑身绑上了鞭炮，要点了火，将她活活炸死。

我看不下去，出钱给她赎身。

还给了她银两让她以后能够安身立命，可她却不肯走，拦住了我的去路跪在了我的面前。她说要我发发善心，收留她，哪怕在我身边做个洗脚婢也好。

现在她果然成为了我们司家的婢女。

我淡淡地转眸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