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和族长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同时去看方怀安。

方怀安心里矛盾极了，一上一下的响着许多人的话。

一会儿是自己爹娘在世时，让他照顾弟弟的，一会儿是老二老三欺负自家，抢东西打他儿女的，一会儿又是方青宁刚才的言语，还有田氏的话。

他头上冒出了汗，眼皮都不敢抬，怕自己做了决定，再伤害到家人，或者再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地。

这时方良方志，还有刘氏，都站在他身边。

方志说：“爹，上次阿姐饿晕过去的事，就是二婶干的，是她把阿姐的粗面饼抢了，喂他们家的狗，我阿姐不敢跟您说，家里又没多的吃的，就一直忍着，最后就饿晕了。”

又说：“上次他来咱们家，还带了几个人，非要把我的头按到滚汤的酱汁里去，说要把我毒死。”

方良也道：“爹，您这胳膊可是被二婶打断的呀。”

刘氏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爹，人家不把咱当亲人，不把咱的孩子当人，说打就打，说害就害，你还要心软吗？

难道只有他们身上跟你流一样的血，孩子们身上就不流你的血了？”

果然，还是枕边人更了解他，刘氏的两句话，彻底戳到了方怀安的痛处。

他抬起头，没有看老二老三，只对里长说：“断就断吧，过去的就算了，没有的我们也不要了，从此以后，各为一家，谁也不欠谁的。”

说完，转身往屋里走去。

老三方怀信和田氏卢瞠目结舌，反应过来时，朝着里面嚷嚷：“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是老二家欺负你，又不是我们，你干吗要跟我们一起断了？”

里长却已经站出来说话了：“那我做为方家村的里长，就在这里公正一下，方怀信，方怀明两兄弟，从此跟方怀安没有兄弟情份，就是普通村民关系，你们要是再来这里闹事，可别怪我按村里的规矩办事。”

田氏不服：“里长，你说不是亲兄弟，就不是了，难道你还能把他们的血给换了？”

“不能，但族里可以除去族籍，你们这样败坏德兴，欺负哥嫂子侄，是想从方家除名吗？”这是方家族长说的话。

老头在一边看了许久都没吭声，这会儿是真听不下去了，一句话就把田氏怼息了火。

老二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带着土。

牛氏两条鼻血虽止住了，但从鼻子到下巴，花里胡哨，再加上脸色难看，也实在不入眼。

老三也气，可又要维持他的斯文，就脸色微青的站在那儿。

田氏被说的哑口无言，扭扭捏捏站在方怀明身边，那个样子，好像看谁都想翻白眼一样。

里长扫了他们一眼：“行了，都回去吧，站在这儿方家也不会请你们吃饭，我和你们的族长更不会。”

方怀信咬牙，转身看了牛氏一眼，没敢动。

牛氏：“老娘还会回来的。”

方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