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这个人向来是不善言辞的,过去是,现在也是,更重要的是他很尊重张然,这种尊重绝非仅仅因为张然曾经是他的头儿。
就这么着,张然跟陈心怡在老刀这栋旧屋里住了下来,也算是过了两天平静的生活。
其实像张然这样的人,真要舍得躲起来,哪怕全世界的佣兵联合起来搜捕他,也很难将他找到,问题是他身边有个陈心怡,更重要的是住了两天之后的陈心怡,开始慢慢显现出焦虑的神情。
张然是个细心的人,当年他带领着一个团队的时候,就以善待队员出了名。
“有心事?”
夜深,陈心怡站在床边,望着青马大桥上那迷人的霓虹,脸上却没有沉醉,只有哀伤。
张然走过了,他看了眼青马大桥,视线却没有丝毫迟疑或是停留,转到了陈心怡脸上。
“我想回家了。”
“哪里?”
“马来西亚,吉隆坡。”
“原来是大马人。”张然点了点头。
“你歧视外籍华人还是小国华人?”
“都不。”张然微微一撇嘴,“只是看你的肤色,不像是在吉隆坡长大的而已。”
张然说的这个,陈心怡的确同意。因为家庭原因,她待在吉隆坡的时间并不多。从小,陈心怡就被家人送去欧洲念书,年纪大一些后,又去过美国等发达国家游学,或者她对吉隆坡的了解,甚至远远不及如伦敦、纽约、东京、巴黎甚至是北京。
“我很少待在吉隆坡。”陈心怡转回头来,两眼凝视着张然,“是不是钱太多的家庭,往往就没了感情?”
“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就是随口问问......”
陈心怡说打这里就没了话,张然也不是个天生话多的人,然而沉默并不代表两人不明白刚刚所谈内容的真正意思。张然微微耸了耸肩膀,家庭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懂,或许没有家庭的牵绊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一件幸运。
“既然你都已经想到了,那你还想回家?”张然皱眉道。
“可那始终是我的家啊。”陈心怡神情有些凄婉,一双大眼眸里,转瞬就冒出一层水雾来,如果不是紧咬牙关带来的疼,刺激着她,她怕是无法控制眼眶里的泪水,滚滚而下。
“我不可能一直在外面这么飘荡下去,虽说我不是太喜欢那里,不太喜欢那些繁杂的事务,那个庞大的怪物,但它始终是父亲将来留给我的,是他毕生精力的汇聚,我不忍心。”
“你还有没有兄弟姐妹?”
张然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也不会因为陈心怡此时的哀求,而轻易的动摇。
“没有了,我是家中的独女。”轻轻了抹去眼角泪痕,陈心怡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正常起来。“如果我不是独女的话,或许就不会被绑架了。”
“我明白了。你回去同样会有风险,既然绑架过你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