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五年的小狗，从小学就跟我在一起的小狗，在他们手底下挣扎着，哀求着。他们的笑容真动听啊，如银铃一般，单纯又天真。

那些刀子本来应该都落在我身上的。

可是他们太聪明了，他们知道杀人犯法。

所以他们选择了一种更隐秘的刀子，隐秘到根本看不见。

那个马尾辫女生，开学的时候笑眯眯地说，要跟我做好朋友。后来她说我肮脏，臭婊子。

她把我拖进厕所里，用马桶刷给我刷头发。

那个短发女生，说我是世界上最丑的女人，又丑又恶心，成绩又差。

她问我：“为什么不去死？丢人，浪费你爸妈交的学费，浪费社会资源。你活着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死！”

那个男生，他说：“不要听她们的，你是最漂亮的女孩，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就已经喜欢你了。”

那天的走廊上，他在所有人面前，拿出那条陶瓷项链：“夏思琪，这是你送给我的吧？你要是从来不洗脸也该照照镜子，谁会喜欢你啊猪头？”

项链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大笑着。

猪头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定做错了什么吧？

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吧？

如果我长得漂亮一点，如果我成绩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他们欺负了？

是不是，就会有人喜欢我了？

是不是，爸妈给我交的学费就不会被浪费了？

是不是，我就变得有用了？

我错了啊！求求你们，原谅我，原谅我啊！！

猪头妹——

猪头妹，你的小狗找到咯～

它叫得不够响啊，别掐脖子了，戳它眼睛～

小狗！！

我的小狗呢？！小狗也错了吗？

它不认识他们，没有见过他们，更没有惹过他们啊！

为什么要折磨我的小狗！

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小狗！！

猪头妹，你洗洗脸，照照镜子吧——

他们用油性笔在我脸上画了猪鼻子，重重的黑色线条，占了半张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疯狂地笑，指着我的脸疯狂大笑。

笑容变成小狗残破的脸，小狗身上斑驳的鲜血，变成破碎的红色陶瓷项链，然后又转而变成整个楼层的疯狂大笑——

火焰从他们嘴里喷出，点燃他们的脸。

别笑了！

火焰越盛，他们的笑声越疯狂，火焰随之变得更盛，直至一切都开始彻底燃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TM笑了！！

我要回去！！

如果那里是地狱，我就跟他们一起埋葬！

2

我和往常一样，低着头从后门进了教室。

被人看见的那一刻，周围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声，我能从他们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分辨出“琪”“药”“没死”等字眼。

我走到后排，坐到我座位上，前面有同学拍了拍左右人的肩膀，望着我的方向，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