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歌慌了神，想要解释，可话卡在喉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嫁给傅豫已是不争的事实。

无论再怎么证明，傅斯铭也不会相信。

看着他冷然离开的背影，柳清歌心底的苦涩不住蔓延。

一夜无眠。

已是天明，傅豫至今未归，柳清歌怀着复杂的心情盘了发，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去吃早饭。

却无意间闯入了一间书房。

柳清歌看到满屋的书，一时抛却了心中的闷意，拿起一本书细细品读起来。

家中佣人找来，低声道：“太太，这是少爷的书房，他从不让外人进的……”

柳清歌一怔，她还以为这是公用的书房。

“抱歉，我不知道。”

她匆匆合起书本，就准备将书放回原位，却见一张照片从书缝里掉了出来。

柳清歌将它捡起准备放回去，可待目光落在其上，却忽地顿住了。

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少女，赫然是她！

佣人并没有注意到柳清歌的异样，盯着她手中的书连忙开口：“哎呀太太，你手中的书是少爷平时最为珍视的，可得仔细着点。”

柳清歌闻言，心中漾起了一丝复杂情绪。

傅斯铭在他最喜欢的书中，夹着她的照片。

这是否说明，自己在他心中，是有一席之地的？

想到此处，柳清歌竟生出了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告诉傅斯铭，他才是她心爱之人的冲动。

可很快又偃旗息鼓，她可以冒天下大不违，甚至敢与他私奔，可风光霁月的傅斯铭，不该过风餐露宿，过街老鼠的日子。

……

正午时分，傅家的女眷须得去前厅一同用膳。

柳清歌端坐在主位，看着一众女子走来。

这些，便是傅豫的那十几房姨太太。

“哟，这是老爷新纳的小妾？到底还是年纪小，怎么这般没规矩，坐在主位上？”

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传来，柳清歌循声看去，一名身穿玫色旗袍的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站在一旁的元婶忙道：“玉姨娘，这位是老爷迎进门的新太太。”

玉姨娘听她这样说，敛了神色上下打量了柳清歌一番。

其余姨太太在得知柳清歌就是傅豫新娶的正房后，面上都带着不善。

柳清歌垂下眸子，并不愿与她有所交流。

玉姨娘却勾起了唇，端来茶杯走到柳清歌面前道：“既是老爷明媒正娶回来的太太，那自然得敬茶才是。”

茶杯已端到自己的面前，柳清歌便也没多想，伸手去接。

就在这时，玉姨娘却轻笑一声，随即尽数将茶泼到了柳清歌的脸上。

她转头道：“各位姐妹，这狐媚子还真想吃咱们敬的茶呢。”

其余人见状皆嘲笑不断。

茶水顺着柳清歌的发丝滴进了衣领，她踉跄起身，想要离开。

“几位姨娘在聊什么，好热闹。”

沉冷而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柳清歌一僵，回眸便对上了傅斯铭的眼睛。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傅斯铭顿了一瞬，淡淡开口：“如今正是深秋，新夫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再不回去换了怕是会得风寒。”

柳清歌心头一暖，以为他是来为自己解围的。

谁知下一秒，傅斯铭却毫不客气地嘲弄道：“新夫人年轻貌美，好好保重身体，只要生个贵子，整个傅家不都是你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