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芳应下，拉起虞鲤的手，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虞鲤看不懂，但忽而觉得，这个柔弱的女子在这一瞬，变得坚不可摧起来。

“你去你阿奶那儿了？”虞大海拦住两人去路，沉声问道。

他是个木匠，也经常上山打猎，自然是一身壮硕五大三粗，眼下板起脸来，十分吓人。

虞鲤害怕地退后两步，被林芳护住，一下子底气就来了。

“我就去了！大哥现在还昏迷不醒，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他病死吗！”

“筹钱是我和你娘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掺和什么？你阿爷阿奶是长辈，你就这么目无尊长？”

“阿爹要怎么筹钱？这些年家里发生了大事，哪次不是阿娘变卖了爹娘的遗物才解决的？您觉得那不过身外之物，可对阿娘来说，那都是对逝去亲人唯一的念想！”

此话一出，虞大海哑口无言。

他有些仓皇地望向林芳，后者却连根本没与他对视。

“你这丫头，少挑拨离间！”

虞大海慌了，气恼地就要去抓虞鲤。

谁知虞鲤却往地上一坐，放声大哭，“阿爹为了阿爷阿奶，何曾管过我们的死活！你就是想把阿娘累死，把我卖给老鳏夫，看着大哥去死！是你先不要我们的，那我也不要阿爹了！”

林芳性情温顺，便是生气，也只会自己调节；

而虞远山性子冷淡，话都很少，虞大海还真没被如此哭闹过，一时僵在原地。

林芳狠推了虞大海一把，眼中皆是怒火与敌意，“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我没有……”

“我告诉你虞大海，这日子我早就受够了！”林芳咬牙切齿，打断他的话。

“你给我记着，也跟你爹娘说一声，他们再敢动鲤儿和远山一下，我林芳跟他们拼命，也不会叫他们得逞！”

说罢拉起虞鲤，转身就走。

清溪村里，就只有王老四家中买了牛车，每日都是早上、下午各一趟，也算是个营生。

眼下都快天黑，林芳还是敲了半天门才开。

“是芳子啊，怎么这么晚来了？”王老四的媳妇儿放下碗筷，疑惑问道。

“我想借你家牛车去镇上请大夫，不知方不方便？”

村子就这么大，一点小事儿都能传出老远，更何况还是命在旦夕这种大事儿？

肖茵听了摆摆手，“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等着，我去叫王满。”

“不麻烦你们休息了，我自己驾着去。”

“嗐，跟我客气什么？天晚了牛车可不好驾，你又带着鲤丫头，别再出什么事儿。王满好歹赶了十几年车，来去也快，不耽搁什么。”

说着往里头催促地喊了一声，王老四王满很快就收拾好出来。

牛车在小路上颠颠簸簸，快一个时辰才到镇上，林芳带着虞鲤匆匆忙忙去信仁堂拿药，又和大夫约好了明日上门出诊。

但眼看着夜幕黑沉，她却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去了一间雅致大气的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