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呵，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也不枉他多年对她用心良苦。

萧祁御面色沉冷，仍能镇定自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倒是好修炼。

云姜悲愤，“萧祁御，那几年，你多次救我，我不知你对我另有图谋，一心感念，想着有朝一日回报你。我把凤凰图给了你，你却毁我家国，我们之间的账也算两清了……”

如万箭穿心，萧祁御紧攥着拳头，指甲深及先前的伤口，鲜血汩汩而下。

他不怪云姜，只怪这可恨的命运。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要暂时屈从于人，违心做事。

疑心病重的周运辰慢慢转身，眸光阴晦地盯着他，“皇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沐云姜活不过今天，好像也没必要骗我。你怎么自证清白？”

他怎么自证清白？萧祁御一时难以对答。

那些将士分立两旁，人模狗样，虎视眈眈地看着秀色可餐的云姜。

比起六公主和八公主，云姜更胜几筹，国色天香，动人心魄，令他们艳羡。

萧祁御看着他们可恨的嘴脸，心思数转。

“皇儿怎样自证清白？”

周运辰重复问起来，语气已不似先前和善。

那些将士察言观色，全都戒备地看向萧祁御。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父皇，儿臣问心无愧！”

萧祁御按捺下满心烦躁，不徐不疾地回答。

“问心无愧？对你自己问心无愧，还是对寡人？”

周运辰这样问，已然是相信了云姜的话。

“父皇在上，儿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名虚言！”

萧祁御愕然，惶恐跪地。

“那就是说，沐云姜妖言惑众，凤凰图还在她身上？”

周运辰将信将疑。

“父皇，也许凤凰图根本不在九公主身上。儿臣和九公主自小相处，对她的衣食起居处处留心，确实没有看到过凤凰图。这期间，也多次有各国秘探前往孤龙山打探寻找，九公主历经各种险情，儿臣皆知始末，并不曾听九公主说她知道凤凰图在哪儿。”

萧祁御急中生智，“儿臣以为，要么凤凰图根本不存在，要么，就不在九公主这儿，而是在沐太子或者大公主那里。”

周运辰若有所思：“大公主远嫁楚国二皇子，沐隆不可能把凤凰图给她。沐太子……”

“沐太子数年在外征战，战功赫赫，沐国兵防不可小觑。此番若不是父皇审时度势，让儿臣在孤龙寺静待时机，又与徐贵妃里应外合，断不能如此顺利。沐皇后一心栽培沐太子，就算真有凤凰图，也应交与沐太子。之所以说给了九公主，只怕是声东击西以保全沐太子。如今沐太子已在带兵回城途中，儿臣认为，此时还不是追查凤凰图下落的时候，理当尽快整顿兵马，迎战沐太子。”

萧祁御用心良苦。

可这些话落在云姜耳中，在仇恨的蒙蔽下，她一时难以理解，只以为萧祁御想将她沐家赶尽杀绝，越发将他恨得彻骨。